难过

红鸾觉得，老帝尊把小孩管的也太严了些。

明明才三百岁不到的年纪，今日要修习驭火术，明日要修习剑术，还有那么厚厚一叠的仙法术本要参透。

哪里像是要满三百岁，简直比那些活了几万年的老神仙都要忙碌。

因为是染青的孩子，从小便被帝尊给予厚望，仙界学堂里，小应渊总是最早到的，还没到卯时，就要被仙侍仙娥们喊起来上早课。

红鸾有次在衍虚天宫待得晚了，干脆在偏殿睡了一晚上，于是有幸见过一次小孩早起的模样。

仙娥们将他从床上抱去洗漱时，小应渊连眼睛都睁不开，软着脖子任由仙娥们给他擦脸，穿衣，整理收拾前一天师尊布置的课业，再为他背上装了经书的小布袋子。

往往等仙侍将他送到学堂里，见了神情严肃的长圣师尊，小孩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长圣师尊，就是长圣帝君。

红鸾知道他平日里繁忙，有时特意寻了晚间小孩没课的时候找人，也总是扑空。

不止师尊对小孩很严厉，小应渊自己对自身的要求也极为苛刻。

红鸾星星觉得，这绝对归功于老帝尊对小孩的打压式教育。

比如现在，小孩正和白瓷花瓶较劲，定要将今天师尊交给他的归集术法练得炉火纯青才肯罢休。

红鸾蹲在一旁看了许久，颇为无奈的上前，将他抱起来。

随手一挥，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花枝便有条不紊地飞回了瓶子。

小孩惊讶的抱住她的手臂，眼睛里闪着星星。

“姐姐，你好厉害”

红鸾不以为意。

红鸾姐姐看了藏书阁三百年的仙法典籍才把仙法领悟到这个地步

红鸾我们小渊这么聪明，肯定能练得比姐姐好

红鸾但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任何东西的进步都需要时间，我们小渊已经足够努力了，不可以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知道吗

红鸾学堂里的其他弟子呢，怎么没见过你和他们一起玩？

小孩捧着她的脖子，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有些失落地回答

“他们说我额间的仙钿一会儿红一回儿白的，都害怕，不敢和我一处

“桓钦总是被他们叫走，所以我只能一个人练习师尊教的东西。”

小孩又抬起头，语调高扬起来：

“但是帝尊说了，只要仙法练得最好，大家就都会喜欢我，到时候我就可以和他们在一处修习了”

红鸾瞬间有些心疼。

照帝尊这样的养法，小孩迟早被委屈坏的。

不说其他的，红鸾偶尔会去学堂接他下课，旁边的小仙童都是成对的，小孩每每都是一个人背着布袋子走出学堂，只有见了她，才能笑起来，高兴地往前跑上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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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几个面熟的小仙娥就忙里忙慌的来找她，为首的那个，年纪看来最小的着急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连礼数也没顾得上，见了她就拽住她的衣袖。

“仙子，小殿下在你那处吗？”

“今日算着时辰，应当已经结了课业的，可学堂都空了，我们也没见小殿下出来。

“都两个时辰过去了，天界各处都找遍了，我们不敢禀明帝尊，只能来仙子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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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在天之角找到小孩的，小孩坐在大鲲上，一动不动，望着浩瀚星辰发呆。

孤孤单单，看起来有些凄凉，还这么小的年纪，却能从背影看出沉重感。

红鸾上前唤他

红鸾小渊

小孩回头，眼里混着水珠一样的东西，顺着面颊留下来，滴到衣服上。

红鸾陪他坐下来，伸手抹去她的泪珠，尽量放轻声音

红鸾怎么啦

红鸾我们小渊怎么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