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需赶路的。”
澹台烬将黎苏苏额旁的碎发别至耳后。哄孩子似的语气。明明五日的路程,已走了八日了。
澹台烬等得黎苏苏一路右盼左顾,将士们和他们的家人等不得。
黎苏苏拨浪鼓似的点头,很受用的样子。
“也对!早些回去,我们便早些成婚!”
澹台烬正欲开口,差点被黎苏苏这句话噎死,抢似的捂住了嘴巴,用眼神威胁她休要再说。
身旁站马上的兵士都笑了。
几日后——
长生殿上
十里红装,满城凤凰花皆失了颜色,她一身嫁衣如火,凤冠霞帔,额间一朵凤凰细钿,是清晨澹台烬来婚房替她描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夫人这双眼睛,是这千万城的繁花加诸都无法比拟的。
此刻她在大殿中央,想到当时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如水的样子,低头甜蜜地笑了笑。
为这画面更添了几分夺目的美丽。
周围传来鸣乐声。不远处他一袭蜀绣红装,嘴角上扬,望向她,单脚一踏,翻身上马,称得上意气风发少年郎。
她知他已上马,一步一个脚印,缓缓上撵。
她的视野中只有喜帕下窄窄的一小片,看着自己身上繁重夺目的喜服,心里砰砰直跳,紧张极了。
便是她嫁过他一次。
却也难舒平此刻的心跳和呼吸。
他们俩知道的,这次不一样——爱与不爱的差别罢了。
她坐在那张做工讲究精细的拔步床里,嫁衣似火。他于一室喧闹和吉祥话里中握着柄和田白玉如意,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
已经尽可能地克制了,但澹台烬知道,自己的手在抖。
“鸳鸯佩,腰上坠,环上鸳鸯欲双飞,却落离人泪。合卺酒,红烛流,芙蓉帐前合卺酒,欲作两白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流光溢彩的黑色瞳仁,红扑扑的分不清脂粉还是害羞成如此的鹅蛋小脸,真是粉雕玉饰的一张脸。
新娘妆于她有些厚重,却平添了些娇媚和端庄秀丽,澹台烬的欢喜直达眼底。
将所有喧闹隔绝,眼中只此一人。
“其他人退下吧。”
澹台烬头也不回,就笑着死死盯着黎苏苏说出这句话。
说完干涩地舔了舔嘴唇。
“君上我们还有……”
“这样不合规矩。”
“那便做…… 快些……”
澹台烬忍着暴起的青筋,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说道。
黎苏苏忙低下头,脸红地像只待宰的小白兔。
礼毕。众人退下。
澹台烬欺身压下,勾起黎苏苏的下巴。
蛊惑般开口:娘子今日这样美,倒让人把持都难把持。
黎苏苏死死护住婚服。瞧见澹台烬的前襟。
噗嗤笑出声来。
“怎么有这样丑的龙,竟是连我也不如——”
澹台烬一脸黑线,婚服前襟上泥鳅般的龙样子奇丑,歪歪扭扭的。
“你让吾自己绣,绣出来又嫌丑。不许笑了!”
话毕便吻了上去,堵住了黎苏苏的嘴。
“呜呜呜呜——”
“今日也敢作弄于吾,吾可得好好惩罚惩罚娘子了。”
澹台烬钳住黎苏苏的手,开始解她的婚服前襟。
一夜旖旎。
哪识洞房春自在?蜀锦帐暖护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