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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棋局

独道

大地裂,山峰崩,另外三界的到来让战局发生了逆转。神界的天星和地星,魔界的血灵魔君和缭乱魔君,妖界的朱雀圣者和玄武圣者皆大展神威,神功盖世,一时间域外被杀的连连败退,在八大王者的带领下,四界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域外。慑安羽很强,可奈双拳难敌四手,无力回天,危机关头,域外大能再次降临,三人实力雄厚八对四,多次对战后形成了稳定的局面。

一年将过,无人回归,陆晚竹带着人界的精英驻扎在了承龙关塞,御防敌袭。近一年来,关塞消息不断传入皇宫,每一个都心惊胆战,霄雨婷在陆晚竹走后的第二天就回来了,现在代替陆晚竹执掌朝政。一泽这几日一直都和霄雨婷腻歪在一起,打听陆晚竹和温伊知的消息,温伊知自一泽打小就对他好,一泽很喜欢这个世伯,至于陆晚竹,一泽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太深,但终究血浓于水呀。

立冬对一泽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的生辰要到了。冬日里集萤映雪,白雪皑皑,霄雨婷和郑兴带着两个孩子进入街市买年货。马车行驶在街市上,众人纷纷退让行礼,对于皇族,人们是尊敬的,崇拜的。马车很大,在里面不仅有着四个椅垫,还有一张可以容纳3人的大床,一泽和温婉清在床上打闹,那两大人则坐在椅垫上笑谈。一泽下手没轻没重,一个不小心,在推温婉清的时候力气用大了点,她本身体质弱,于是就把她弄疼了,红着个脸,眼角有泪珠,但没有哭出来,因为旁边还有人在。她的哭泣、泪珠、委屈都只在一泽面前展现,他是她的信仰,他是她心中的光。

“你个臭小子,下手没轻没重伤到了婉清怎么办?”看见温婉清那娇怜的样子,霄雨婷恶狠狠的道,还随手在旁边桌子上的果盘中拿了个个苹果去砸一泽。

一泽赶忙躲过,然后拿起苹果咬上两口,眼里满是不乐意。霄雨婷“渍”了两声,笑了下就走了过去,郑兴也抿嘴笑了下。霄雨婷这气势看似是想上去打一泽,实际上只是想去捏一下他那洋娃娃般的脸蛋,一泽也完全不担心,他了解自己的娘亲,可看到这一幕,温婉清不干了。

“伯母,不可以打一泽哥哥。”在霄雨婷的手要碰到一泽时,温婉清双手张开挡在一泽面前。茶叶色的双目中没有了之前的弱小和可爱,现在拥有的是不容置疑和一丝敌意。

看着这眼神,郑兴和霄雨婷都不由一惊,虽然这一丝敌意在眼睛的深处,但两人实力都很强,怎会看不出,前者是秋水境,后者更是七恒境,她们把温婉清眼睛中最深沉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婉清你干嘛?这般无礼,你伯母又不会伤害一泽,还不赶紧让开赔礼。”郑兴训斥道。

“可伯母的样子就是要打一泽哥哥。”温婉清气势不减,她也很喜欢霄雨婷,小孩子的天性便是真般,谁对她好,她便喜欢谁,但如果用霄雨婷和一泽相比,那温婉清也只好说,你没资格和他比。

一泽在温婉清身后嘴角不禁上扬了些,似乎在说没白养。郑兴有点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霄雨婷制止了。

看着一泽那想笑的表情,霄雨婷无奈道:“你还幸灾乐祸。”

听着这话,温婉清回头看一泽,正巧一泽单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泽会心一笑,这一笑似乎是冬日里最暖的烈阳,又似是一颗安心丸。温婉清眼里的敌意消失了,恢复了她那惹人怜爱的眼神。霄雨婷和郑兴都单手扶额,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郑兴更是无语,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对自己都还没这么好。当然,见到此幕也定然高兴,这两人现在就这样,长大后还得了?这不得喜结良缘。

过了一会,温婉清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伯母,婉清刚刚失礼了,婉清知错了。”她勇的快,怂的也快。

“呦,刚刚不是怎么也不认错吗?现在怎么回事呀?”郑兴没好气的道。

霄雨婷直接给了她一个大白眼,然后对温婉清道:“无事,是伯母过激了。”

温婉清被郑兴冷嘲热讽,嘴巴都嘟了嘟。众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郑兴的眼神有些吓人,让温婉清很不自然,这眼神好像是在告诉她,今天回家,你死定了。黄昏之时,终于散场了,各和各拿回各家。

温婉清回家后倒也没吃什么苦头,毕竟像她这种天生丽质,绝艳的女孩走有几个?又有几个舍得对她动手呢?顶多说上几句。

温婉清洗完澡后便上了床,她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一部男主单剑浪迹天涯,与女主携手同行,创造美好的江湖的话本,可她似乎心不在焉。小公主是没有什么事,但小王子却是另一个结局了。一泽回到家后被啪啪的打屁股,脸都要被霄雨婷捏成柿子了。

翌日清晨温婉清悄悄的带着几名护卫离开了温家住宅,她乘坐在马车上,并不引人注目的离开了皇城。

皇城中最具有象征性的高塔上,一青袍老人拿着酒葫芦闲散的靠在塔壁上,观望着这座城池。

“是温家的小妮子。”空间蠕动,一黑袍人凭空而来,古朴、老旧的黑袍透露出沧桑之意,全身被裹的很紧,看不清真容,他盯着下方刚出城的华丽马车道。

朝着那马车望去,青阳子露出一股难以察觉的阴寒之色,他控制的很好,下一刻便恢复正常了,“呵,没想到你这老花眼还看得清。”青阳子将酒葫芦扔给黑袍人。

黑袍人一拳打出,欲将酒葫芦打碎,青阳子表现的很无语,为了亲爱的酒葫芦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掌打出,龙拳和柔章隔着一个酒葫芦对碰在一起,强大的余波四散,黑袍人双眼一凝,余波被禁锢了。“砰”酒葫芦被两边的压强湮灭,青阳子双眼绽放怒光,双指向前挥去,一股断九天,湮山河的剑气直斩而出,黑袍人一顿,好像在说你玩真的。旋即又一拳打出,拳印不大,但有不可力敌的威力,就在剑气和拳印要碰撞在一起时,黑袍人左手旋转一圈捏成拳头,下一刻两者被一团暗红色的圆球笼罩,禁止不动。黑袍人的磨窟领域绽放,暗红色的圆球破裂,化为云烟,在里面的剑气和拳印也消散了。

“你来真的?”黑袍人略有些恼火的道。

“你若不将我的美酒毁掉,我也不会如此,天气寒冷,本想让你借酒驱寒,你却给我毁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青阳子挥了挥袖子,板着个脸,装着傲娇的样子道。

“你的礼节全忘了?没大没小,还驱寒,你我这般境界还需用凡品驱寒?”黑袍人毫不留情的揭穿青阳子。

青阳子一听顿时急了,指着黑袍人的鼻子一步步逼近道:“你还有脸叫?一离开就是一年,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保养、喝酒、闲谈?”随着青阳子的逼近,黑袍人一步步后退道。

这给青阳子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顶着通红的脸道:“爷不仅要查找当面的凶手,还要劝说一泽修炼,,还要抵御外患,不然你以为凭那八个小屁孩还挡得住周云阮和征刺方那两个老东西?”

要是有旁人在,一定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人家天星等八人年纪最小的也是300岁,如今却被人称为小屁孩。

“哦。”黑袍人“哦”了一声,他知道这是事实,就那八人的修为和慑安羽和筠狁墨小打小闹还差不多,和那两个老东西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但就算如此,黑袍人也不想输了气势,他确实抵御了外患,但另外两件事,“呵,那凶手找到了吗?一泽修炼了吗?”黑袍人似有些好笑的道。

“看不死的,你故意踩我台。”青阳子咬牙切齿道。

“青阳子,你信不信我抽死你?”黑袍人道。

青阳子一愣,多少年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黑袍人便再也没有叫过自己的全名,他们二人都活了漫长的岁月,就连青阳子都不记得黑袍人何时开始对他冷漠的了,青阳子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呵,你老人家可算叫了我一次全名。”

“冉章程气血比以往更盛,坐化是不可能了。”黑袍人靠在墙壁上道,自动的将青阳子的话抛之脑后。

听见黑袍人的话,青阳子在某一刻出现了失落之色,但并不是对于黑袍人的这句话,而且黑袍人的不在意,调整好情绪后道:“与我何干,承龙关塞你得赶紧去,人界还需要你去压阵。”

“就连周云阮和征刺方都出手了,现在的确有些棘手了。”黑袍人的语气有点凝重。

“之前能够持衡是有我在暗中出手,现在则需你去压阵。”青阳子摸了摸胡子道。

“好,谁让老头子我命苦呢。哦,对了,千纸鹤看了吗?”黑袍人的后半句话带有一丝笑意。

“看了。”青阳子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有着明显的无力和无奈,“你到底想做什么?”青阳子问到。一年前,在他看到千纸鹤上的内容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现在只差确认了。

“你应该猜出来了,我的计划已经开始布局,这天下皆为棋子。”黑袍人道。

“她已经死了,尸骨无存,魂飞魄散。你难道还有因此杀尽天下人?”青阳子吼道,不知不觉他竟有些伤感,鼻子有些酸。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杀手?如若不是你,她又怎会落得那般下场,而今你却不想着为他报仇,反而说出这番话,这便是你的嘴脸吗?”黑袍人变了,他的声音变的沙哑,手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好似一根导火线牵动了一颗原子弹。黑袍人气息逐渐上升,九道金色气流浮现在己身周边,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事与愿违,已经过去了,便忘了吧。”青阳子忧伤道。

黑袍人二话没说,一拳打向青阳子的脸,这一拳没有任何杂质,只是单纯的肉身力量。肉身在战斗中的作用很大,可能只是因为肉身强度的不同导致分出胜负。黑袍人的这一拳有着怒火、悔恨、不满、怨恨,青阳子没有躲,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青阳子的脸上。活生生吃这一拳对青阳子而言没有什么问题,黑袍人的肉身很强,但他的也不差。黑袍人见一拳打下并没有给青阳子造成什么伤害,心中还是不满,双拳捏印,略带法术的打下,青阳子应声倒下,拳头如流星雨般落在青阳子的身上,青阳子没有防御,他想让黑袍人发泄,他知道是他对不起这天下人。几十拳打下,血迹染红了青衣,脸部已看不清容貌。黑袍人有是一拳打下,可青阳子却抬起了头,他的眼里满是血丝和苦楚,五指张开捏住黑袍人的拳头。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放下了。”青阳子声音有些低沉。

青阳子慢慢站了起来,胸口散发光芒,体内错乱的骨头和经脉在慢慢恢复,外表的皮肉也在渐渐好转。

黑袍人收回拳头,看了青阳子一眼,转身用手划破空间道:“无论如何这局我已经开了,你若是阻挡我,照杀不误。”

“那你可知会死多少人?如今战事再起,你若落子,三十六域不安呀,四界已经经受不了这种灾难了。”青阳子道。

“你觉得我会在乎?”黑袍人声音越发清冷,“做好你分内的事,承龙关塞那交给我。”话落塔入空间,空间自动合璧。

青阳子的身体明显颤了颤,眼里的苦楚渗透心脏,并非疼痛,而是不可思议,青阳子冷笑一声,看着下方偌大的皇城发呆,他还是他吗?他已然不是当初的“剑斩辰月”了。

“要变天了。”青阳子喃喃道。千纸鹤的内容,一泽的修行之路,域外的突袭,黑袍人的心变让这个局越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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