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瑜兮看着碎掉的大门,眼神忽地冷了些,脚步顿了顿,随后大步走进去。
刚进去,一阵冷风袭来,暮瑜兮下意识拿手挡了下。
再睁眼,眼前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暮瑜兮的手下意识颤了颤,眼前欲摧的老房子在风雨中顽强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屋檐下的石头上。一双沧桑的双眼透过破旧的栅栏望向远方。
那双眸很平静,如一潭死水,看的人心震荡。
那老人,在等两人归,一个是相守白头的老伴,一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女。
她的老伴永远无法已无法被叫醒,她的孙女也再也回不来了。
暮瑜兮忍住了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想上前去轻轻拥抱一下她的奶奶。
刚靠近她,周遭的场景却又迅速变化,暮瑜兮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却出现了一场血腥的一幕。
大雨滂沱,乌云夹杂着闷响的雷声,风卷云动。
一个老人满身是血的将一个小女孩护在身下。老人的呼吸十分微弱。但他仍笑着,像平时一般笑得像个老顽童,他的气息几乎消失,却还在憋足了一口气对身下的女孩说:“爷爷想玩打石头了,兮兮去给爷爷找几块石头…好不好啊…”
女孩呆愣着,眼中几乎没有神采。闻此,她黯淡的眸光闪了闪,微微抬头,小声道:“爷爷是累了吗?”
老人尽全力扯出一抹微笑,“爷爷不累…但是爷爷想玩石头了,去给爷爷…找几块石头好不好啊?”
女孩注视着老人沉静的眸子,随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用力点点头,向远处跑去。
老人费力地仰起头看着女孩远去的身影,缓缓笑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打湿了视线,眼前越发模糊,耳边的呼吸声越发沉重。
身后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老人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脊背上传来阵阵刺痛,骨裂的声音尤为清晰。
“真他妈的,这老不死的把那个小孩弄哪去了,还真他妈能跑!”
“呵——忒!老大,这老的怎么办?”
“杀了吧!”
话落,一把刀直直地插入老人的后背。
老人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老房子的方向。
那一眼,似有眷恋,似有不舍,似有担忧。
雨还在下。
女孩再跑回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一堆小石头。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人,缓步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女孩走到老人身边,轻轻叫了声:“爷爷!石头我找回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老人,再抬手,满是血。
风雨打在她脸上,像是要把她的心撕裂。女孩张了张嘴,直直地望着老人,眼泪混杂着雨水落在老人身上。怀中的石头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滚落到很远,压倒了很多的小草。
暮瑜兮作为旁观者,再一次经历了她的痛苦。她途中不断地向上前去拥住那个小老头,却发现像是有一层界膜,永远隔着她。
就如同天人永隔。
只是一瞬,愤怒、悲伤多重情绪涌上心头,压毁了她脑中最后一根弦。
碰——!
众长老不知道在暮瑜兮的梦境里发生了什么,只能知道,不过一炷香后,暮瑜兮周遭的气势忽然发生变化,她周围的一切物体诡异地悬浮在半空,随后猛地炸裂,碎片四射。有的碎片射的甚至更远,伤及一旁看戏的学生。众长老们一惊,意识到事情发展的倾向已经不对,慌忙派人去查看那的情况。
还未等到有人通风报信,就看见暮瑜兮冷冷地望着荧幕的方向,眼神好似淬了冰。
那眼神,不禁让人心重重一跳,又猛地落下来。
“没有人可以挑战我的底线,包括你们。”话音刚落,长老们就看到眼前的荧幕忽地变黑!正疑惑时,就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几百年都未曾的破碎的荧幕在今日却出现几道裂缝,还未缓过神来,荧幕的裂缝突然变大,不断地向四周扩散,直到完全碎裂。
正当众人为此事感到吃惊时,碎块猛然浮起,像疯了般向四周疯狂射出。
不过到底也是学院的长老和老师,实力不容小觑,很轻松地躲过了碎石,将碎石击落。只不过,他们输给了数量和速度,碎块数量很多且速度非比寻常,有几块碎石划伤了他们的皮肤。除了防御系的长老,其他人多多少少身上挂了点彩。
“这小娃娃…”老吴咽了咽口水,脸上的几道伤让他显得有些滑稽,“有点恐怖啊…”
就在其他长老以为他会放弃而开心时,他却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喜欢,我喜欢!这个人我要定了!”
其他长老一听,这还了得?!
他们开始了一场唇舌大战,唾沫四射。
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学生也不禁有些怀疑:他们被打了…还这么高兴,这正常吗??
暮瑜兮也并不知道,因为她的发疯,一堆长老也疯了。
她微微平复了下心情,才为刚才的莽撞感到一阵阵后悔。她发现,前世她引以为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但现在她根本无法隐藏,甚至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走出门,靠在一旁的墙上,头疼地捂住脸。
完了,现在还是另寻学院吧。
刚准备走,一个身着学院衣袍的学生气喘吁吁地向她跑来。暮瑜兮一慌,他不会要找她赔钱吧?
几乎是下意识,暮瑜兮拔腿就跑,比平常还快!那个学生蒙了,他好不容易跑过来,结果她跑了?!
搞什么啊?!
学生一咬牙,迅速跑向前去追她。结果,暮瑜兮看见他跑这么快,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于是…跑得更快了!
她跑,他追,她插翅难飞!
最终,在一个拐弯处,暮瑜兮还是被那个学生抓住了衣领。
“喂!大哥,你跑什么啊?!我他喵的是体学院的!不是风学院的!”那学生逮住暮瑜兮,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委屈,破口大骂。
暮瑜兮干干地笑了笑,心里疯狂问:“啊喂!你俩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我逃啊!”
脑中静谧无声。
她不信邪,又问了一遍。
结果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妈的,实锤,猪队友。
暮瑜兮狠了狠心,刚准备开口就被学生打断。
“我是长老们派来给你入学的。”他说话现在还有些喘。
“入学?”
“对。”
“我不是都把…砸了吗?”暮瑜兮说这话时还有些心虚。
那学生扶额,摆了摆手,有些无语道:“就这事值得你跑这么久?”
“长老们不追究,他们现在为了你都吵起来了!”
“吵起来?”
“都想收你为徒,谁让你是个天才!”学生说到最后两个词时,语气酸酸的,干巴巴的看着暮瑜兮。
暮瑜兮也有些震惊了,竟然不找她要钱?该不会是借收徒的名义,把她困在这里,然后每年长点利息,让她还钱?!
她觉得十分有可能,快速地瞄了眼学生,又迅速收回视线。
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逃跑!
这时,一旁过来几个衣着相同的学生,轻轻的在那学生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神色猛地一变,拉着暮瑜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