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珩的手指轻轻一按,下一瞬机器便以极快的速度将临姝的四肢牢牢的束缚住了。
刺眼的白色灯光亮起,男人用湿巾细细的擦拭着镜片,换上了一副新的手套。
“乖女孩,哭泣能逃避痛苦。”
牧珩温柔的调试着针管,将橡胶绳绑在了临姝纤细的皓腕上。
“我教给你的第一课,是学会恐惧……”
冰凉的针管扎进脆弱的皮肤。
临姝一丝不挂,白光刺眼。
身体被绑成了大字型,临姝能感觉到的却只有麻木。
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被单。
男人眸光愈发火热。
他发现这种金色的特殊血液和临姝的身体完全吻合,没有产生一点排斥反应。
就算排斥也没关系,人工智能嘛,坏了还能造。
鲜血被一点点放干,临姝却发现她还活着。
二次换血很不好受,临姝却没有叫。
脸颊湿湿的,临姝发现她又哭了。
临姝突然就不想哭了。
因为往往疼痛伴随着哭泣。
是不是只要不哭泣,疼痛就能一起伴随着离开?
手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
男人的脚步渐渐离去。
临姝恍恍惚惚好像看见了那团小家伙。
小家伙更加的纤弱,清洁,却不是暖黄色的了,而是清冷的白,白的温柔。
临姝应该不喜欢白色的,白色往往带来鲜血。
可这个小家伙却莫名为她带来了安慰,清净,快乐。
快乐吗?
临姝不知道。
但临姝知道它其实不是小家伙,小家伙暖暖的,才不会看着这么温柔呢。
这是她的第二个朋友。
她和它也认识了很久。
月色温柔,将鲜血舔舐。
轻抚着伤疤,伴她长眠。
临姝恍惚的想,这还是她第一次睡觉呢。
……
往往开始,只有0次和无数次。
一次次的实验,临姝已经学会了麻木。
牧珩变得越来越偏执,投向临姝的视线变得越发频繁。
“乖女孩,哭吧,哭出来你就不用做实验了。”
牧珩细细的擦拭着金丝框眼镜,摘下了白色的手套。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
他无法接受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却只成就了一个残次品的事实。
临姝平静的注视着他,眼里没有愤怒,也没有了麻木。
她似乎已渐渐忘记了麻木,疼痛仿佛也已经习以为常。
忍忍也就那么过去了。
“好,好,好。”
男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扯了扯唇角,慢吞吞的将金丝框眼镜放到了手术台上。
耀眼的白光刺得临姝眼眶微湿。
还是好痛啊。
临姝冷静的想着。
这场报复的欢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
临姝再次感受到了麻木的滋味,往来清洁的白大褂被乱糟糟的扔到了地上。
临姝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
临姝无比清楚的,彻底的明白了。
她不喜欢这里的一切。
她不喜欢咬她的博士,也不喜欢这冷冰冰的灯光,更不喜欢这窒息的房间。
她原以为她拥有整个世界,原来她只是个可以被人肆意玩弄的金丝雀。
可怜的临姝,甚至连金丝雀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该如何反抗?谁教她反抗?
廉价的生命……由造物主亲自践踏。
从未感受到爱的她,从未拥有过尊严的她,从未肆意大笑的她……
一个个的她被贬到了尘埃里。
无知的,困惑的,像一个单纯的孩童。
诞生起便注定受到那不该承受的欺辱,轻贱,践踏,玩弄,摆布。
没有自由。
是的,她连自由是什么也还未弄明白。
男人跌跌撞撞的离开了,他那么自负的一个人啊……
牧珩的金丝框眼镜落在了手术台上。
被遗忘的眼镜再也没有取回来过。
临姝昏昏沉沉的又睡下了。
一切不美好的事情就都让它淡去吧,将一切不愉快留在昨天,日子哪一天不是过。
临姝昏睡前淡淡的想。
夜已深,房间静的出奇。
月光悄悄的爬上了床的一角,伴着希冀长眠。
临姝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入眼是放大的俊脸,及男人冷峻的下颚线。
许是见临姝醒了,男人挑了挑好看的桃花眸,冰凉的指尖抚上了临姝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