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有人身穿白衣坐在椅子上,红木桌上铺垫宣纸,白衣人手执毛笔,一笔一画画下一人,宣纸展开那人似是满意的点头
画上的人巧笑如嫣,看着他含笑,一颦一笑好似昨日,一滴泪滴在宣纸上将墨水晕开,桌案旁散落不少宣纸,那上面皆画着一人
澹台烬青鸢,你是怨我是吗?为何这么久了不愿入梦与我说说话
宣纸飘落,澹台烬只觉得这四墙之中冷的厉害,他抱着身体趴在桌案上,眼尾泛红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澹台烬原本,这同悲道有我开启便该由我结束,你为何要逞强
苦涩在舌头上绽开,他每日将自己关在这里,他想就那样睡下去再也不醒来,可只要想到青鸢浑身是血倒在公冶寂无怀中消散的场景,便痛到无法呼吸
门在不适宜的时刻敲响,澹台烬慌乱的擦了擦泪水,起身打开门对上来人的眼眸扯了扯嘴角
澹台烬进来吧
那人一身红衣,头上簪着凤凰头冠,和各式各样的钗环,环视一周见屋内到处都是宣纸,俯下身捡起一张看到上面的人叹了口气
黎苏苏许久未见了,澹台烬你看上去过得并不好
澹台烬你又何尝不是,成了神似乎也不见得有多开心
黎苏苏不语低头看着宣纸上的人,叹了口气
黎苏苏阿晚如今已然五百岁了,正是缺一个人教导她,澹台烬回来吧,神域需要你
澹台烬帝姬之师之责太重,我这样的人不配,比起我赤焰更适合
黎苏苏看向他,如今虽然澹台烬已然成仙成神,但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在这无人之处赎罪,她有些不知所味
黎苏苏昔日你以魔神之身份逼赤焰离姐姐远去,赤焰为金翅鸟全族不得不答应你,而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能让姐姐恨你入骨得以成神,可在赤焰答应你的那一刻起他便是神域的叛徒
她平静的开口说着,澹台烬不慌不忙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黎苏苏即便是到了最后,他也萎缩在大荒之中,待在他那结界之中,不愿出面,他这样罔顾苍生的人不配做一名合格的神,又怎能叫他去教导阿晚
澹台烬你终究是变了
默了好一会儿,澹台烬才开口,他玩弄着茶杯看着茶水滴在桌上
澹台烬也是,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变
黎苏苏澹台烬,你就不想看看姐姐的孩子长什么样吗,你就不想见见吗
闻言澹台烬呼吸一滞,旋即将茶杯放下神情淡淡
澹台烬帝姬是神女之后,即便要见,也不该是我,应该是她的父亲,应该是公冶寂无
黎苏苏大师兄他……
黎苏苏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澹台烬怎么,作为亲生父亲的他连见一面自己的骨肉也不愿吗,不说让他抚育她,教导她,便是见一面对他也这么难吗
黎苏苏低垂眼眸不语,确实澹台烬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沉默
澹台烬你说的我会考虑一二,现在还请你离开
黎苏苏知道怎么说也无法让他能够脱离出来,她只能作罢走前扭头看了眼屋内,光影交错,澹台烬就那样坐在桌前,周围,无论是地上还是墙上,桌案旁满是宣纸,那上面画着一人,便是这一眼让黎苏苏震撼不已
她终究低估了澹台烬对青鸢的爱,和对她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