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为什么……

眼前好像蒙了一层血雾，什么也看不清，他的视线停滞在女孩胸口——那有血液飘散，溶于水中。

似月一般银白的发散落在水中，她面色苍白，眉眼精致如画，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而今神明将要收回她，带她回到九天之上。

“交换么哥哥？”耳边突然响起路鸣泽的声音，他仍旧是那一身精致小西装，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只要你1/4的生命，我会开放作弊的权限给你，从此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比过你，你会坐上至高的王位。”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玩。”路明非牙齿打着颤，死死地盯着路鸣泽，“我没空跟你玩这种把戏，马上！马上让我回到现实！”

路鸣泽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略微有些无奈:“哥哥，这里的时间跟现实世界的流速是差不多的哦，你在墨迹下去那个女孩可就真的死了。但是如果哥哥跟我做交易的话就不一样了，我会给予哥哥能够做任何事的力量，是要救她还是登上整个世界的王座，全看哥哥你哦，而代价只是1/4的生命，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

“可以！”路明非完全没有将后半句话放在心上，只听到能够救傅洛时便急切的答应了，眼泪从眼眶里流淌而出，“只要能救她，怎么样都可以！”

“这还是你千百年来第一次答应与我的交易。”路鸣泽的笑容略显落寞，“没想到还是为了她呢。不知道等哥哥你想起来是不是会后悔呢？”“别废话了快点啊！”路明非着急地大吼，眼泪糊了一脸。

路鸣泽一拍他的额头，勾起唇角:“那么交易达成，哥哥，期待你的下次光临。”

怎么可能还有下一次……

路明非在心里冷哼，自己就召唤这么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召唤了。

“不要死……”他抱住了傅洛，把头埋在她颈间，温热的眼泪被水流带走，只余一脸冰凉，他想起很多很多。

想起女孩曾经踩着夕阳的余晖，笑容明丽，朝他伸出手:“一起回家吧。”她这么说，将他从黑暗中拽离。

记得从那日起，她就是路明非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不要死啊。”他紧紧地抱着女孩，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那样大喊，“不要死！”

管什么四分之一还是三分之一的生命或者肉体，都不要紧，就让那个该死的契约生效好了，反正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傅洛了，他绝对不会让傅洛死的。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秒钟，路明非清晰地感觉到什么东西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去，在一个庞大的球形空间里，结成了“域”。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飘散在水中的暗红的血液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冲回到女孩的伤口处——那股力量霸道地将女孩从阎罗殿里拉了回来。

她没有睁开眼，只是将胸口的尾刺折断，而后倒进路明非的怀里，面容苍白得像一个纸娃娃，窝在路明非怀里，乖巧而又脆弱。

路明非颤抖着手将潜水钟的绳子绑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好好活下去啊，姐姐。”这是傅洛一直希望路明非叫她的称呼，他喊了，可傅洛无法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