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这个地方游荡许久,他也始终没有丢失兴趣。
那个灵魂之主偶尔会出现在这里,将一些灵魂吸收。有一些意外出现反抗行为的,会被它带到高塔顶峰,与那些被挤压在一起的灵魂一同被揉进去。
没过多久,灵魂之主便又消失不见了。
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按理说,久留的灵魂会被门给逐渐吸收,可他始终没有看见高塔上的灵魂出现半点分散出的粒子。就连他也没能逃过,他的灵魂正在慢慢消失。
他试过和其他灵魂重合,但似乎是因为有“躯壳”的存在,他是无法吸收到灵魂的,因此,他无法逃过彻底消失的命运——但有一个意外惊喜,在与灵魂重合时,他的流失速度明显变慢了。
他将这种现象称为魂桥,也就是说,具有躯壳的灵魂在互相接触时,会具有相当的稳定性。于是他作出大胆猜测:只要他与小家伙们手拉手,就有可能可以穿过门,一探究竟。
小家伙们没有半点推拖,计划即刻进行。好消息是,他的理论是正确的。
他的手首先进入了门的另一侧,接着是脑袋……他看见了一个完全空白的世界,数不清的灵魂伫立在这个空间中,他们没有像在另一侧那样的“躯壳”,是接近透明,轮廓不清晰的。于是他接着进入,小家伙们也看见了这番景象。但他告诫了小家伙们不要全部进去,否则可能就回不去了。
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个人类灵魂,他的脑袋消失了,几乎只剩下眼睛到以下的部分。他很兴奋,伸手将这灵魂吸收,带了出去。
出来之后,他将这不属于他的灵魂甩了出来,这个世界果真赋予了他一副与自己一样的“躯壳”。除此之外,他发现自己的灵魂更亮了,看来他也把属于自己的部分吸收回来了。
小家伙们看着他带出来的新灵魂,个个都开始迫不及待起来。他们学着他摩拳擦掌,上蹿下跳,直到他摆手喊着安静,小家伙们才终于坐了下来。
世从容地走进了那个灵魂,读取他的记忆。
“那么我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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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莫括辛登,生来便是特俐国的贵族。娇生惯养造就了我古怪的性格——我喜欢虐待动物。起初我仅仅是摔死路上的野猫,野狗,但后来我的欲望越来越大……我明白杀人是要死刑的,我没有那么蠢。
我的背景就像是天赐予我的机会,在成年礼那一天,我荣幸成为了“改进”监狱中地位最高的狱卒。没人管得住我,只要我一个眼神,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被我“判处”死刑。
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职业,我早就将自己锻炼得非常强壮。我的身高有两米二,是拳击馆里的佼佼者,同时,我也天生一副恶人的脸……
只要有罪犯冒犯到我,我就会将他关入禁闭室,用开水浇,拿鞭子抽,又或是纯粹的拳打脚踢。但我最喜欢的部分还是处刑。我能拿上我的链锤,毫不犹豫地将死刑犯的脑袋开花,那爆开的血就像是怒放的莲——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时候我会失手将禁闭室的罪犯杀死,这会闹起蛮大的轰动,特别是在监狱里。有人怒,有人哀,有人惧,不论狱卒或是罪犯。但典狱长与我的父亲有勾当,因此他也对我时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在这里是无法无天的存在。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多之后,监狱意外闹了瘟疫——也许是堆积的尸体带来的。几乎所有狱卒都已经半死不活,罪犯们也死亡无数。但此地无人知道治疗的方法。
我穿着防疫服进入了监狱,想要清点死亡人数。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有一个满脸毒疮的罪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逃了出来,并且摸到了狱卒的钥匙,将大部分的牢房都打开了;也有几个摸到了斧子,在监狱各处肆意破坏。
我产生了胆怯的情绪,想要偷偷逃离。但我最终还是被他们看见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个监狱关押的囚犯数量究竟是多么的庞大。
我被他们拖拽到了集中地的餐厅,有人往我嘴里塞了袜子,也有人往我嘴里灌了污水……渐渐地,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只剩下听力。有人劈开了我的脑门,灌入热油,点燃……我没有感觉到痛,也没有感觉到可惜,就连窜进我全身的恐惧也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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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结束,小家伙们拍手叫好,也有的被吓得直哆嗦。
他又笑了起来。
这个地方真是越来越令我兴奋了,他在心里叫喊着。
当然,还少不了最后一步。
他拔出了一个角,砸入了这灵魂的脑门。顷刻间,又像是上次那样,角流入了被砸的位置,灵魂开始碰撞坍缩,在大概心脏的位置形成类球体,涌出千丝万缕的灰白和暗紫丝线,编织出了比上一个更加庞大的躯体。它的脑袋依旧缺失,但在空缺的部分长出了一圈像是人类肋骨的刺,中心冒出熟悉的红黄色火焰,并且被砸的位置生出了黑色的圆圈。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像是他记忆中出现的黑色链锤,但锤头变得更大了些,头部与尾部爬出了骨刺,中央镂空呈现出像是监狱牢笼的模样。他身体的颜色和前一个十分相似。
随后,这个新生物身体开始冒出紫色火焰,环绕一身,地上的标记和活跃的粒子如期而至。最终,它伴随着火焰蔓延彻底消失,留下了那个生物的灵魂和类球体。
这或许也是他和小家伙们最期待的第二个部分,他们已经开始期待下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