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在车上谢元都一直没说话,她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果然,都是假的,无论他前段日子装得多天真可爱,都只是假象。她脑中钟景弦在家乖乖让她扎头发、学做菜、学织毛衣、帮她上药和穿着小兔睡衣和自己追剧的画面在慢慢变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他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阴着的眸子。
真正的钟景弦究竟是什么样?幸好自己对他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
钟景弦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打着方向盘,“怎么不说话?在气我坏了你的好事?”
“没,怎么会呢?我们钟总做什么都是对哒!多亏了钟总纠正我的错误,我一定痛定思痛。”她陪笑得一脸不值钱。
她才不按女主的性子来呢,惹怒钟景弦对自己没好处,还不如笑脸应对。但心里却想着莫名其妙,自己只是撒了个谎,而且下班时间分配关他什么事儿啊,他顶多算个合租室友,摆那么大的架子给谁看啊,有点票子了不起啊,没他爸他啥也不是……(她心里骂了很久)
回到公寓谢元如往常一样直接躺倒在沙发上,“你先去洗漱,我待会儿抱着被子去你房间。”
但没想到钟景弦说的和他睡原来指的是单纯的躺在他旁边睡觉,他背过身压根没再看谢元。床很大,两人中间隔了很大的空间。
“钟总,我好想家啊。”也许是在酒吧喝多了,又许是被这个世界自己唯一信任的人吓到了,她直接哭了起来。她在害怕,在这个世界她唯一依靠的钟景弦有一天也会因为一点小事把她踩在脚下羞辱她。这个纸片人根本不会真的好好改变,她自以为是地以为和钟景弦相处一段时间他会慢慢改的,她害怕得想回到小出租屋里把自己关好几天。
钟景弦没反应,谢元翻过身凑上前:“看到女生哭不会哄一下吗?”她又凑近推了推,直到听到钟景弦有规律的呼吸声才又翻回去睡觉,“什么人啊,睡着了也不会说一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真的是,脑子都哭笨了。
那晚钟景弦又梦到了脑子里不停出现的那个女生,她好像和自己很熟。她穿着熟悉的西式校服披着锁骨发,抱着书站在余晖中,高挑灵动,在人海中格外出挑。夕阳洒满了她的笑脸,而在嘈杂的下课铃声中,少女的笑脸渐渐清晰。她站在人群中冲自己招手:“景弦哥哥,快点啊!”……
他醒来后早早地去了钟家老宅。
“爸妈,我高中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妹妹和我们生活过啊?说实话!”
“昔韵吗?哎!老婆,以前是不是有个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的女孩儿,是叫叶昔韵吧。”
“对,好像是。合照应该还在,你自己回头找找。”
钟景弦到他高中睡过得房间到处翻箱倒柜,终于从一本日记本儿里翻到一张合照。
是的!就是梦里那个女生!这个长得和谢元有九分相似的女生。这张应该是在学校组织去春游的时候拍的,那个女生盯着镜头笑得灿烂,有种超越相纸的生命力,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把人带入那次春游。而站在旁边的钟景弦则侧脸看着那个女生,满眼欢喜。
他好像想起来点什么,他明白为什么高中校服每件袖口上都有YXY了!原先他还以为是什么优等生标记呢,校服白衬衫上是自己特意找人绣了叶昔韵的名字缩写,但他想不起来多的。只好把这本日记也带回去慢慢研究。
钟景弦下楼却无意偷听到父母的谈话:“过去的都过去了,能忘掉是好事,非要想起来对他没好处。”“万一谢元就是昔韵呢!她们长那么像,你也那么感觉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