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手抬高点,太高了,再低点。"楚昀楼靠在石柱上懒懒散散地指导着叶无锡扎马步。过后,又嫌弃道"啧,怎么连最基本的都不会。"
因为他年纪尚幼,不一会便汗流浃背,可怜巴巴的望着楚昀楼。但楚昀楼是谁?他自是冷硬心肠惯了,不吃这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威胁到"在这扎马步,等我回来你要是再扎不标准,今晚你也别吃饭了。"
好家伙,又拿温饱问题去威胁人家。
但凡叶无锡要是个天资聪慧的孩子,那么他在楚昀楼身边过得一定如鱼得水,但他不是啊。他自己有时候也在心里这么想过,生来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清楚自己的情况,也难怪父母将他生下来没过多久便抛弃了他。
大概是嫌弃他那时有些痴傻,流浪街头后那些富家子弟也常因为这事以欺负他为乐。
他目光有些黯淡,许久未曾出现过的退缩心理再一次油然而生。但他的心理活动旁人却并未清楚,只当他是因为被阁主惩罚了而不高兴,小孩子么,都这样。
"天灵宗那里怎么样了?"楚昀楼缓缓在棋盘上放下了一颗白字,成功堵死了对面沈靖黑子的路。一边问飞羽道。
"禀阁主,还是老样子,宁死不从。不过听暗卫来报,说天灵宗打算来个突然袭击,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飞羽一五一十地禀告道,又不由得担心起来,"听说他们又集结了各大宗门。"
"这阵仗倒是挺大,不可小觑啊昀楼,你打算怎么办?"沈靖看着被堵死的路也不急,反而询问起楚昀楼的对策。毕竟这事事关玄渊阁全阁上下的生死。
楚昀楼默了一会,不紧不慢道"还没想好。"
他话刚说完,沈靖捏在指间的黑子啪的一声掉落在了棋盘上,将周围的棋子都打乱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嗯?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了。"楚昀楼挑眉看向他,毫不在意地又下了一子,然后淡淡地开口"你输了。"
"不是,你不想想对策吗?他们估计很快就要杀过来了!"沈靖终于开始着急了起来,原本他是想着楚昀楼会有什么对策的,结果怎么着他也没有。还搁那悠哉悠哉地下棋。
楚昀楼却充耳不闻,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几天便是各大宗门一起组织的围猎活动吧,我们要不去参加参加?"大殿上从正门走来的妤姬公然发言道。楚昀楼闻声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只是默默地拨弄着棋盘,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旁人或许都没注意到,但沈靖却捕捉到了他暗示的信息,"你想利用这次围猎。"他这句话不是在问,而是一个肯定的陈述句。
"不错啊,追随本尊那么久终于有几个是和本尊心连心的。"
沈靖强压着想要和楚昀楼干架的激动,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不咸不淡地问道"你要带你那儿子去吗?"
楚昀楼听后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怼了一句"到时候全阁的人都要去,就留下几个子看家,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鬼是什么来历,但凡是有脑子就不会将他留在阁里被一些不轨之徒拐了去都不晓得。"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沈靖没脑子呗...
"你!....,"沈靖被他气得不行,快要暴起打人。而某人仿佛像是对顽劣孩童般似的道:
"行了,本尊累了不想跟你闹腾,有一个就够烦的了。"说罢离开了大殿。
谁跟他闹了!沈靖愤愤不平。
楚昀楼回到了寝殿内,坐在椅子上喝了杯茶,和那几位商量点事都快干死他了。之后他漠然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孩。
胆子倒是变大了,只是本事却半点没长,要是普通孩童在他这七八岁的年龄里早就会熟背各种书籍了,而他连大字都认不全几个,让他背点书愣是一句都背不完整。
"去,将我挂在那儿的戒尺取过来。"楚昀楼扬扬下巴指向书架那儿。
叶无锡早就料到楚昀楼要做什么,也不敢忤逆他,便艰难地迈出步子去取挂在那儿的戒尺。短短的几步路他走了很久,仿佛有千里远。
待楚昀楼接过那把极细的戒尺后,便也不说话,淡漠的看着他。在他无声的威压下,叶无锡伸出了那双布满细长红痕的手。
接连的啪啪啪的抽打声响起,却不再见那孩子像之前那般大喊大叫了,他默默地忍受着,唯独红了眼眶,看得极其委屈。
"行了,今儿就这样吧。过几天我要带你出门一趟,自己好好收拾收拾,别人问你话记住别乱说话。"楚昀楼冷漠无情地说道,毫不心疼他儿子。连周围的人都吐槽过,阁主对自己的儿子比下属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