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将手中的茶杯往白芷的脸上一送:“天气炎热,脾气暴躁也是正常的,你还是喝杯茶压压惊吧。”
蒋心淡淡开口:“恐怕不是我该冷静,是南公子该冷静。”
“现在天气炎热,我也该冷静一下了,不然等我将这股怒火给点燃了,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彼此的脾气。
蒋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南宫公子有话直说,何必绕来绕去,与我劳什子哑谜。”
“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吧?”南霄引缓缓的道,“我不能招揽的人,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招揽的?”
蒋心也知道此时与此人讲什么都没用,她顿了顿,开口道:“说回重点,你开个价码。”
“那要等你的问题,价值几何才行。”
“卫隅。”蒋心道,“这个人,价值几何?”她问。
“他?”南霄玉冷冷道:“真是个废物。”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若是还猜不透蒋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他可就真的傻了,昨日她来问他关于赵贤的事情,他便已经猜到了其中的蹊跷,今日一早,她便主动上门。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桌子边缘的一根指尖,那里有一块突出的骨头,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在他的脸颊上盘旋,又渐渐消失。
两人都沉默了,现在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刻。
“说到底,你是不是很好奇赵贤和魏方的关系?”
蒋心道:“何止是如此,魏卓,你为何要如此,你为何要如此?”蒋心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她所有的力量。
“这件事情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在你和魏旭订婚之后,他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只是在一年前,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并且还和他解除了婚约,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耿耿于怀。”“宜江,我们卫家可没有一个是善茬,你何必为难自己?”
虽然这话说的很明白,可是沈家和魏家的关系,却不是那么好割舍的,如果事情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看着蒋心不说话,南霄引有些同情,继续说道:“从古至今,争权夺利本就是这样,谁也不会让谁安稳的躺在床上睡觉,沈家军功实在是有些大了。”
“我沈家历代镇守秦国,沈家儿郎死伤无数,可是我沈家从未想要造反,也从未想要称霸中原,为何他们会如此执着于沈家?”蒋心淡淡道。
“你知道你失踪的一年里,你父亲和哥哥上了很多关于你的奏章,所有人都在议论你,易江,你忍心看着沈家人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么?难不成,你会因为一个和你认识一年多的男人,就抛弃沈家人?”
“你既然知道我做不到,为何还要用这些言语来刺激我?”蒋心冷冷地道,“说出我想要的情报,你要怎样的条件,你方会告知于我?”
“我也不能怪你,明知不划算,也要跟你合作。”南宵引回头对那名护卫摆了摆手,叹息一声。
很快,这人就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这箱子,乃是一个黑色的箱子,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箱子里,究竟隐藏着怎样一个惊人的秘密。
南宵引拿着箱子,朝着蒋心一推,“你要的,就在这箱子之中,我有一个条件。”
“你若是同意,这笔买卖就算扯平了。”
蒋心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你想和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回大秦。”南宵引眉一挑,道。
“期限。”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现在让你走,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勉强了,我也不想勉强你。”
蒋心好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言不发。
南宵引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今年春节,我来大秦找你,不如你和我一起过个新年?”
蒋心垂下眼帘,沉吟道:“就这么容易?”
“如果你认为很容易,那么就真的很容易了。”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声,你现在和白正擎墨在一起,只怕是没办法将这些信件带回宗门,你若是想要在这里阅读,就在这里阅读,待你阅读完毕,我会让人将它们送往金陵,待你归来,你可以继续阅读。”
“对了,告诉我爹爹,让他小心魏方。”
“当然,他们跟着我,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帮我收拾一下。”
从南宫家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到明月中天的时候,但是时间,却已经很晚了。
这不,在她刚刚踏入宅子的时候,白正擎墨就跟他一起,怒气冲冲地把她拦住了。
白正擎墨虽然是皇子,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流里流气,尤其是今日他一身锦衣,拦住众人去路,更像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富二代。
“做什么?”蒋心抬起头,望着他。
“今天你干嘛去了?人呢?朕已经让人四处寻找你了,却始终没有找到,你可知道朕都快担心疯了吗?你要是在我手里出了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林渊那张老脸?”白正擎墨一长串的话语,带着浓浓的敌意,听得蒋心一阵头大。
她今日在南宵引那里呆了一天,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再加上白正擎墨的话,更是让她心头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白芷的手紧紧攥着那根缠绕在她腰际的皮鞭:“我今日身体不适,不与你争辩,我要回去睡觉了。”
白正擎墨见她情绪低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又忍不住追问道:“你今天要做什么?能告诉我吗?”
蒋心开口,“我要去一趟南家。”
“南府?”听到这话,白正擎墨的眉头顿时一挑,“南门?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见面?”
“南家的情报网很广,很多事情他们都能查出来,再加上我和王爷说过的那些话,我一直在想,王爷说的对,我一定要找出我的生身之身,让我明白我的身份。”
白正擎墨闻言,咳嗽了一声,侧身让开,不再阻拦,但却低声埋怨道:“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一定要通知我们一声,你要真觉得麻烦,就跟我们说一声,你一个人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免得被人占了便宜。”
“我这么狠,还有人能惹得了我么?”蒋心脸色微微一变,心头却是一片温暖。
尽管她知道,这些担忧,大多来自于遥远的边境。
白正擎墨跟在蒋心身后,边往里走,边对她说道:“不知此次林元为何会被发配到东方边境?”
“大概能猜到一些,比如皇上让你去宜州。”蒋心道。
“只是,太子是否要入皇宫,见一见楚帝?你亲自出手,总比楚帝亲自出手要好。”她叮嘱道。
白正擎墨也不是个固执的人,也不会听从别人的建议,他沉吟了半刻,开口说道:“但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大张旗鼓,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去见一见这位年轻的皇帝?”
“赵贤虽是他的心腹,但比起他,还是更受他的信赖,如果你要和他私下见面,可以直接去找他,我想他会很乐意帮你的,只要你能收买他就行了。”
白正擎墨仔细想了想,道:“收买了南霄引,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我怎么会知道,但南宵引虽然行事不是很正派,但也是很讲道理的,他愿意付出代价,他愿意付出代价。”
容陵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等两人的对话结束,他便道:“我也听人说,公子最爱的,就是一块弯弯的,带着淡淡的红色的翡翠。”
“玉玦?”杨开心中一动。白正擎墨倒抽了一声冷笑,“若是我之前就把我珍藏在皇宫里的一颗玉石拿出来,也好,但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试,你现在就和南公子的那些随从打个招呼,最晚明天一早,我就要和南公子见面。”
“是。”
听到后面的脚步,她冷漠地回过头,看着他在夜色中走远。
“你在干嘛?”容陵看到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忍不住问道。
“门口要不要放两盏灯,这里有些暗。”蒋心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