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冰】成婚

入夜，京都连绵细雨，叶清泽焦急地在叶府门口来回踱步，雨中叶冰裳撑着伞孑然一人走回了叶府，叶清泽看到她急忙上前查看她是否无恙，但手触及到她手里握着的圣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向陛下求了自己为太子妃的圣旨。”

叶清泽松开了她的手臂，眼里满是失神，“你是觉得阿兄没能力保护好你吗？”

“阿兄，爹爹已经死了，我也是叶家的一员，叶家也有担子应该是我去承担的，而且我已经怀了萧凛的子嗣，为了保全我的名誉和皇嗣，我也应该嫁给他。”

“这些都不用管，我只问一句，你心悦他吗？”叶清泽凝视着自己的妹妹，叶冰裳别过头，“阿兄何必去问，我的婚事从来都是自己做不了主的，闲鱼野鹤对于叶家来说只会是一场梦。”

叶清泽松开了手，无力地垂了下去，“陛下着我即刻返回塞北，你的大婚，阿兄大概率是参礼不得了，日后你入了宫要万事小心。”

说完，叶清泽就埋进了雨里，叶冰裳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她心里有太多放不下，她放不下对澹台烬的青梅竹马之情，所以只能逼迫自己去疏离、去淡忘；她放不下对叶家的责任，所以明明知道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明明知道萧凛不是个善人，却还要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三月三，上巳日，易嫁娶。

叶冰裳面容白皙紧致，口脂抿唇，螺黛描眉，翡翠玉耳坠随着步子轻轻微动，冠上金流苏垂在她的玉肩，红绸嫁衣绣工精美，一只鸢鸟傲唳于披肩，一身雍华，不言而喻。

萧凛一身红袍飞快跨下马，他走到盖着红盖头的叶冰裳面前，执住她的手，虽然盛朝没有为父守孝三年才能出嫁的习俗，但是像叶冰裳这样刚过头七就嫁人的倒是头一会儿见，奈何嫁得是皇室，若是什么平常子弟，围观的百姓怕是早就开始正大光明碎嘴了。

“萧凛，我要你答应我个要求我才同意和你走。”叶冰裳并没有跟着萧凛的步伐，而是冷冷地说道。

萧凛一下变了颜色，所有的礼仪都准备好了，叶冰裳这会儿说提要求，要是让萧弈知道了，岂不是以为叶家不将皇家婚仪放在眼里。

叶冰裳看出了萧凛的顾虑，率先开口，“只要你当着众人的面起誓就好，说你绝不会动叶家，保叶家一生无虞。”

“你不信我？”

“殿下没有登基前我是信的，可殿下登基后成了帝王，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若是殿下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起誓就是给我一个保证，若是日后想失约，也要掂量着君有戏言的代价。”

“若是我不起誓，你叶家女不想上轿，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便是你叶家抗旨，不尊圣意。”

“我叶家大可一死，可没有我叶家殿下靠什么震慑京外虎视眈眈的诸侯，如何在朝中对抗已经握有军权的大皇子，陛下现在倚重殿下是现在，不是一直。”

萧凛看着盖头下不卑不亢的叶冰裳，他知道她是思前想后很久才现在和自己提条件，她是想赌一把，赌自己不会放着嘴里的肉不吃，但他又觉得她是那么好笑，自己都费劲心思娶她为妻，她的这点要求，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孤萧凛在此起誓，一生只娶叶家女为妻，不设后宫，不纳妃嫔，孤在世一天就保叶家一天无虞，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叶冰裳在盖头里松了一口气，显然她觉得她赌赢了。

萧凛伸出自己的手掌，“太子妃，可以走了吧。”

叶冰裳将自己的手放入萧凛的掌心，“刚才多有谋反，妾请殿下原谅。”

“我答应了你一个要求，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你我之间不要妾和殿下的，过于生分，你叫我夫君，我叫你阿裳。”

叶冰裳微微一愣，但透过盖头看到萧凛温和的笑，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