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一梦惊醒,她撑起身子看着周围的一切,一时间有些恍惚。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就和这扑火的飞蛾一样蠢,妄图以一己之力扰乱盛国的朝堂。”夜色里一个黑衣带着面具的少年坐在桌前,桌上燃着火烛,男子惬意地看着一只飞蛾一次次扑向燃着的灯芯。
“你的废话真多。”叶冰裳赤脚起身,一头秀发倾斜而下。
叶冰裳走到他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瞬速地抽出匕首抵在他的喉结上。
“这是盛国的待客之道吗?”
“你觉得呢?”叶冰裳说着,刀刃离少年的喉结近了几分,匕首刃割开一个口子,血从伤口中沁出。
“我再也不多嘴了,姐姐手下留情。”少年举起双手,面色上带着戏谑的调侃。
叶冰裳见他安分,于是便作势松开了他,坐到他对面,“最近父亲在对金国出征,你没事别来找我。”
“可我想姐姐啊。”少年向前倾了几分身子,胳膊撑着自己的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不见,我就浑身难受。”
“你的废话真多。”
男子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和姐姐这种女人说话真是无趣,话说盛都那么多大家闺秀,除了你应该没有别人这么呆板寡淡呢?”
“完颜琤,我不喜欢开玩笑。”叶冰裳眼中染上一层冷意,一双桃花眼静静地盯着吊儿郎当的男人。
完颜琤也不再开玩笑,拿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双深邃的蓝眼睛,“姐姐对我真是足够绝情的呢?”
叶冰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过于妖冶的少年,一时间竟也被他的美丽所蛊惑,“完颜琤,如果不是那年我救下你,你早就死在哪个达官贵人的床上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救下了的狗,我要你做什么你照做就好,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回到金国,让你登上王位。”
“哦,原来如此呢!”完颜琤假装听懂地点了点头,“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后院里无权无势的女人。”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声哀嚎,血溅在了门纸上,灼灼人影在屋内地上映照出一个影子。
“不好意思呢,姐姐,叶将军戍守北疆,我那个父王以王位做筹码,让我请姐姐金国小住。”完颜琤十指交叉,将下巴搁置在上面,他依旧保持着祸人的笑,在黑夜里宛若一只吐着杏子的蛇。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叶冰裳面上没有一丝被人背刺的愤恨,而是云淡风轻地淡淡开口,“既然金国三殿下如此热情相邀,我便勉为其难随三殿下走一趟吧。”
“我就说姐姐是通情达理的人,可父王偏要让我带这么多碍眼的饭桶过来。”完颜琤起身伸了伸懒腰,目光转到屋外刺客的时候,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有的只有厌恶。
“不悦就都杀光嘛,我不是教过你的吗?”叶冰裳依旧淡淡坐在那里喝着茶。
完颜琤好似回忆起什么,转过头对着不染风尘的叶冰裳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姐姐说得对。”
—翌日—
景氏满眼惊骇地看着满院家丁和刺客的尸体,叶清渝先一步将自己母亲护在身后,身后的侍卫仔细清查着院子里的尸体,景氏从震惊中抽出神,急忙推开儿子跑进了里屋,嘴里不断喊着,“裳儿,裳儿……”
可里屋空无一人,血迹更是到茶几处也没有了。
景氏只觉得眼前一阵黑,幸好叶清渝扶住了她,叶清渝扶着景氏出了里屋,对着处理尸体的侍卫施令道,“来人,快去城门,严锁盛都,誓要抓住歹人,救回二姐。”
疾驰的马车上,完颜琤看着盘坐在车厢里,闭目眼神的叶冰裳,“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姐姐害怕过,哪怕是现在生死捏在别人手上。”
“我从来不把生死置之于人。”叶冰裳冷冷回了一句,完颜琤只当她是死要面子也不再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