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萧凛枯坐冷石上遥望着空中清月,眼前浮现出柳下叶冰裳伸手戏水对自己回眸一笑的情景,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好像所念之人依旧在自己眼前,与自己眉目传情,真真是好不自在。
“殿下还真是痴情,人都不在了还总来这里睹物思人。”披着披风的叶夕雾打量着落叶满地的四周,面露嫌弃。
“谁允许你来的?”萧凛敛了笑,语气也冷上了几分。
“这是叶家的将军府,有什么是我叶夕雾来不了的?倒是殿下好好的宣城王府不回,总来这庶女出阁前住的院子,是在表示对我叶家的不满还是在对父君指婚的旨意不满啊。”叶夕雾走到柳树下,用力拽下一根柳枝,柳絮因为叶夕雾拽动的外力而四散飘扬。
“叶夕雾——”萧凛眼看着叶夕雾将柳树的枝条一根根全部折断,有些无力道,“她已然离开了盛国,你何必要糟践她院子里东西呢?”
“糟践?”叶夕雾冷笑一声,伸出双臂伸展悬于空中,语气满是凛然众生,“这将军府的东西有哪样是我不能动的,别说是这根柳树了,就说我明日叫人将这座院子给夷平了,你说这将军府谁会敢置喙一声。”
“你现在依然拥有一切,你又何必自执于我的这份痴恋。”
“殿下想多了,我当时执着于你的正妃之位,不是因为我有多痴迷于殿下,而是她叶冰裳想要的我都要抢过来。”叶夕雾转头回望着萧凛,眼神中带着挑衅,“还有便是殿下是中宫嫡子,身份尊贵,以你之尊才能配得我的身份。”
“而今澹台烬成了景国的国君,以他现在的尊荣配你也绰绰有余,你是否可曾后悔当年将他弃若敝屣?”萧凛对叶夕雾大逆不道的话不作呵斥,只是不痛不痒地反问了一句叶夕雾心里一直扎着的刺。
“所以,对于景国殿下不能输,这天下只需有一个君王,而那个人一定要是殿下。”叶夕雾走上前去,将折下的柳条放在他的手上,“难道殿下真的甘心将心爱的女子拱手让人吗?”
萧凛摩挲着手里的柳条,语气不咸不淡,“只要她过得快乐,身旁人是否是我,我根本不在意。”
“可据我所知,叶冰裳抵景京的这些日子过得并没有多好。”叶夕雾从袖口抽出一封信件,上面赫然写着“与六殿下书”。
萧凛眼眸微微震,抬眼盯着叶夕雾,叶夕雾拂袖而去,“我的好姐姐可是将一纸深情都诉诸笔尖了,殿下且看且珍惜吧。”
因为叶夕雾拆开信封,萧凛直接抽出了信纸,熟悉的字体让他一时间有些动容,随着一字一句地往下读,萧凛的心也被牵扯的一阵阵揪心。
待将信中内容读毕,他默默折好了信纸,将书信塞入里衣的胸口处,一双温和的眼染上一层凌厉,“庞墟,朝服拿来,我要更衣进宫面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