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姜雪蕙按住琴弦。
“都说高山流水觅知音,你听出什么了吗?”
谢危看了看她的手指,刚刚的琴弹的过于快了些,还好没有弄伤手指。
“我可不想只做你的知音,不过你琴意中的洒脱是我目前还学不来了,我也是四岁学琴,到如今已有了快二十个年头,果然天赋还是很重要的。”
“你都没有游历过山川河流,可是我在你的琴声里听到的处处都是高山流水之意。”
谢危这人做什么都一贯优秀,唯有这琴是他坚持不懈努力的结果,可见他在这上面天赋并不是很高,可是他却是个严格要求自己的人,偏要将自己最不擅长的东西学的最好。
姜雪蕙在这几世中也见过不少人。
“不要妄自菲薄,我不就爱听你弹琴吗?可见琴意的高低之分没有喜不喜欢来得重要,更何况你已然做的很好了,你啊就是太过较真,人生短短百年,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
谢危看着握着自己手掌的小手,突然就不想强求了,他骨子里就不是什么文人雅士,更何况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看清了他真实的性情,又一个能让自己卸下防备的人有什么不好呢?
御花园中,燕临和沈玠坐在亭中,沈玠一脸的不开心,因为这一次公主伴读的事是太后故意弄出来的,表面上说的是给公主做伴读,实际上是为了给他挑选王妃,而太后定下的王妃就是薛国公家的女儿薛姝。
面对太后每日的耳提面命,沈玠有些不耐烦,只想逃离,他对薛姝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更何况薛姝从小就时常进宫,被太后灌输着未来一定会是他王妃的思想,久而久之,薛姝也常常往他身边凑,可是他岂会不知薛姝是不是真的爱他,她们爱的永远都只是权利,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为了薛家的权势,到头来他只想做一个潇洒的王爷都不行,只能被自己的母后当作一颗棋子一般的使劲往上推。
“燕临,这回你进宫我发现你倒是变了不少,稳重了许多。”
沈玠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到底是了解的,如今的燕临比从前成熟了很多。
燕临笑道。
“冠礼要到了,成熟一点不好吗?”
燕临眼底尽是无奈,他早就应该长大的,世人汲汲营营,身为勇毅侯府的小侯爷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沈玠正好要逃避宫中的这些事,燕临来了,他也能出宫去了。
“今日我是想找你去散心的,我知道南郊有一处无主荒林,可以猎一些野兔,我们赛一场如何?”
燕临心情有些复杂,沈家如今正算计着他们勇毅侯府,可是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恨不下心来,特别是沈玠对于权利一事向来不热衷,所以有很多事儿皇上和太后都瞒着他。
“输了买酒?”
沈玠终于能出去了,买酒算什么,什么条件他此时都能答应。
“走走走。”
沈玠拉着燕临逃也似的离开皇宫,生怕被太后知道了将他拦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