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随南背身诀别道:“谢遇,我走了”身旁之人仿佛意识不对,温热的手紧抓着时铭的衣角不放
“谢遇,你醉了”
“没有”
时铭愣住随即心头一狠拿起[随尘]从衣角划过丢下玉佩,玉佩落在地上碎好几片,谢随南拿着碎片抬头望向时铭,见他转着笛子慢悠悠的走出城门,上了马车
不久城中下起了雨,一滴泪从谢随南眼眸落下,他抬头仰望
雨丝绸密,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温声细语的安慰,滴落在脸上,又似温柔的抚摸。
谢随南视线逐渐模糊,身子摇摇欲坠往后一倒,回京数日,昏迷数日怎么叫唤也不见醒,只因梦中有时铭,
初见之时是在庆和六年,军中溃败,夜幕降临天上下起大雨,十七岁的谢随南带领将士出征,身受重伤,躺在战场上奄奄一息,模糊间他感觉有人走来,可奈何他浑身没有力气,时铭撑着伞看着地上的尸体翻了翻拿走许多值钱的东西,走过谢随南身旁惋惜道:“同我年龄相仿,长的还不错只是可惜了。”
欲搜身,被他抓住手谢随南轻声道:
“不可”
时铭被吓一跳,抬眸却看他晕了过去,伸出手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将他背起,走向山中,应是山内人迹罕至,不知走了多久,林中屋院映入眼帘,时铭走了进去大声道:“爷爷”
院内沧桑的男声缓缓开口:“阿铭,回来了”
“爷爷,他伤势严重”温世寒看了看道:
“罢了带进屋内吧”
温世寒诊治好走出来:“他没事了,我再去林中采些药材来,顺便找找阿帆那臭小子!”
“爷爷我去吧”时铭道
老爷子笑道:“阿铭知道那药长什么样子吗?”
时铭想了想开口:“爷爷记得拿伞,小心山间地滑”
温世寒摸了摸他的头走了出去
时铭走入屋内帮榻上之人盖好被子,而后坐在院中煮药,许是春天时铭打起了盹,过了一阵子屋中突然响起杂乱的声音,时铭猛的清醒,站起身向内走去刚开门就被一把匕首抵住脖颈,时铭看了看房内笑道:
“好好的屋子,乱成这样”拿着匕首的谢随南没有说话
时铭继续道:“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谢随南神色一暗,就见时铭拿出银针刺向穴位,身旁之人应声倒下
时铭自语道:“还好多多少少跟爷爷学会了些”
后轻叹一口气扶起谢随南安置回榻上开口:“你要是再乱动,伤口恶化我可不再管你了”
屋子收拾完时铭猛的站起,连忙向榻上之人走去拔了他身上的银针尴尬笑道:
“你要不要走走?”见他闭着双眼似在睡觉,走出门笑道:“好像也走不了,雨下的挺大的”
时铭伸出手去接,凉凉的感觉从指尖直潜入心脾,清爽又惬意的感觉,时铭大声道:
“真是春雨随风潜入心啊!”谢随南睁开眼睛直直的望向屋外的时铭
这时一人浑身是血跑进,时铭随即跑上前去:“阿帆你怎么浑身是血,是伤到哪了?”
温帆怔怔的看向他,时铭继续问道:“爷爷呢?你有没有看到爷爷?他说去寻你去了”
温帆刚在陷阱中抓起一只小鸟,欲回家,走来几名壮汉看见他便拦着,温世寒看见,与他们讲起理,谁知他们不讲道理向拿出刀来,温世寒连忙叫孙子跑走,自己则留在那漆黑的山里
“我被山间倭寇围住,爷爷他为了救我与他们打了起来”温帆跪在地下哭着,雨慢慢下大,将温帆身上的血水冲刷殆尽,时铭一愣抱着温帆不语,谢随南站在屋门下不语,温帆回过神开口:“你快走吧!估计一会他们就要来了”
“我怎能丢下你一人?”
突然院外站着几个人,
“哟,人还挺多”领头的张翰开口
然后摆了摆手,手下会意,向院中丢进一物,时铭,温帆看到纷纷愣住,温帆冲了上去抱住温世寒的头颅痛哭,张翰继续开口:“这老头太重,这样好拿些”张翰手下纷纷大笑
时铭冷静的望向谢随南轻声道:“一会打起来你就走吧”
谢随南不语,就见一身影跳了出院外,众人打斗起来,时铭拿着【尘影】向张翰刺去,二人打的不分上下,时铭余光瞥见谢随南在人群中帮忙,而后看见温帆身边围了几人,大声道:“阿帆快走!”
将张翰打打退几步,欲转身过去,突然背后刺来一剑,穿过胸膛,血在不停的直流,谢随南看见上前刺向张翰一招毙命,手下纷纷逃窜,谢随南扶着时铭
时铭醒来,第一句话是“爷爷呢?!”
温帆道:“已经葬毕”
“我去给爷爷上香”时铭捂着伤口爬起来
看着外面倾盆大雨温帆想拦着他,就见他跑了出去,
时铭跪在温世寒墓前谢随南在远处撑着伞看
只见他说道:
“爷爷,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爷爷,我是在做梦对不对?”
“我是在做梦!”
“我是在做梦对吗?”而后晕倒在地上,谢随南背他回去
时铭每日醒来郁郁寡欢,温帆谢随南见状都不语,过了一段时日,谢随南站在庭院看着天上,时铭看了看从屋内走出叹了口气开口:
“走吧,带你出山”
身旁之人点点头,走在路上湖边鱼虾畅游,蛙鼓抑扬弄喉嗓,柳丝婆娑舞倩影,阳光水波交相辉映,洒落捧捧金和银。春在天空,燕语呢喃,蝴蝶翩跹,浓浓春意弥漫洁白的云朵间。
“走出这片林,就出去了”时铭漫不经心的开口
谢随南开口:“还不知道公子姓名”
时铭震惊道:“原来你不是哑巴”男子不语
意识不对尴尬一笑答:“时铭,时辰的时,刻骨铭心的铭你呢?”
“谢随南”
时铭道:“谢随南,随南,好名字!随风而去,由南而归”突然林中射出一箭,银色的箭头闪着白蓝色的光,箭矢拖着它细长的影子疾飞而来。谢随南反应而后猛的推开他,时铭往后踉跄几步
时铭反应大声道:“真没礼貌,没看见我在同人说话吗?”
草里走出几十个倭寇手持大刀,其中一个倭寇不屑的看了看时铭指着谢随南道:
“就是他把张翰杀了!”
带头的人:“那我们给他抓回去”谢随南听闻上前一步将时铭挡在身后
时铭一愣默默探出脑袋:“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听到时铭如此说倭寇便尽数围了上来
“诶诶诶,以多欺少是吧?”
谢随南叫时铭好好躲着,而后握紧拳与他们厮杀起来,一名倭寇从谢随南身后砍去,却被一石子打偏,而后几个倭寇看向时铭走来,谢随南想去帮他奈何被围着死死的大声开口:
“时铭你先走!”
只见男子轻笑拿出剑,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不多时对面便纷纷倒下时铭摆摆手满是疑问:
“我看起来很弱吗?”
谢随南打斗完向对面的时铭走去正欲说些什么
林中又射出一箭,向谢随南身后直直飞去,只见男子被推开,时铭轻闷一声猛的拔出箭矢无声道:“疼死了,早知道就不推开你了”向后一倒晕了过去,谢随南上前连忙扶着他
路上响起
[将军]
[谢将军]
[将军在这]
……
他回头看去,只听见谢随南开口:
“林中有弓箭手,抓活的”
便背着时铭走,因之前下过雨,谢随南走进了一片雨雾中,顿时,谢随南背上之人被冻醒,一阵清新凉爽的感觉渗透全身。树上的雨滴在身上是冰冷的,可是空气中却不知怎么的,有一股湿润温暖的气息,仿佛有一束光洒进心里,时铭开口道:
“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那么像回光返照呢?”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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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偷府里的酒喝,谢随南都知只不过不说罢了,还整日被狗追……谢随南醒来时已数月
醒来第一句便是唤时铭,已认不清这是不是梦中了,便每日浑浑噩噩,凝霜每日在旁说了好久的话也不回应
数日后上早朝
“众爱卿,谁有本可奏”
一向与谢随南对着干的御史大夫袁绍说道;
“陛下,臣有事禀奏”
“谢将军逃了陛下的赐婚,还去了边关与西域国通敌!!”
谢随南听闻只抬了抬头没说话
皇帝佯怒道:“谢将军可有此事啊?”
谢随南不语,顾思廉平静开口:
“可朕听闻李丞相贪赃枉法,欺压百姓”
皇帝怒容满面:“李鑫可有此事?”
“陛下,臣冤枉啊”李丞相慌张走出去道
“冤枉?”
顾思廉把证据丢下去“这些都是你贪赃枉法罪证,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鑫跪坐在地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皇帝下旨将丞相一职撤下,送入大牢株连九族]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长德宫内
“阿贞,他整天浑浑噩噩的,如今上朝也不愿开口说话,你定要替我好好说说他”顾思廉向她埋怨道
姜渝燕轻声应下
[谢将军到!]
顾思廉慌慌忙忙站起身“阿贞,他来了我走了啊”皇后笑道
皇帝路过谢随南还轻哼一声
谢随南进门行跪拜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将他扶起,轻声细语道“阿随,身子怎么样?我听闻你昏迷数日”
“回母后……儿臣身子无恙母后无需担心”
姜渝燕看出不对继续开口问道:“阿随,我便直说了,听你父亲道你倾心一女子,可是真的?”
谢随南一愣而后开口:“母亲,不是”
姜渝燕看着他不语
谢随南心中一痛而后轻松开口:“随南倾心的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姜渝燕愣了愣似想到什么轻声开口:
“可是成日在你身侧之人”
他眼眸暗淡道:“是”
“你那可有表明心迹?”
谢随南眼眶一红:“未曾”
随即跪坐在女子一旁像小孩一样靠在她腿上委屈道:“母亲,他不要我”
姜渝燕轻声问道:“阿随,都多大了?还像从前那般”说罢还是拍了拍他的的背安慰他
“阿随,不表心,何以知之?”
“若相爱,不必于众。”
“若相爱,不必关异。”
“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才重要,明白吗?”
谢随南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