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燃尽后只剩一缕缕烟气,众人躺的是横七竖八。
傅琴书小跑过来推着王炀阳,边推边小声唤道:“炀阳醒醒,王炀阳!”
王炀阳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下意识提高了音量问道:“怎么…”
傅琴书着急捂着他的嘴,做了噤声手势:“嘘!”
“我方才听见那些人说什么明日交差?什么完成任务什么东西,这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们今晚就走!”
王炀阳笑起来,不知是笑他天真还是笑他愚蠢。
“你觉得我们这样,能跑多远?”
傅琴书从怀里一阵摸索,立刻摸出一把钥匙出来,语气颇有得意洋洋,道:“佩服我吧?”
“你怎么会有?”王炀阳满脸疑惑。
傅琴书边低头将钥匙钻进锁孔搅动着边回应道:“我既是逃出来的,又怎会做无用之功?”
链子解开后将他搀扶起来就往反方向跑。
王炀阳疑虑不解:“为什么我们要回去?”
傅琴书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身体不免有些吃不消,呼吸有些急促,道:“你傻啊,我们要是往前…往前走,他们…肯定会发现,谁能想到我们往回走啊,更何况,我们不回皇京,先去附近镇子上避一避。”
王炀阳看着他这幅样子于心不忍,道:“琴书你放开我吧,我可以走的。”
“你要是有力气,就留着到镇子上卖艺给我买吃的吧。”
王炀阳听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就说明一切在他掌握之中,不会出错的。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傅琴书将他胳膊往肩上扛了扛,道:“不然呢,我哭给你看吗?”
王炀阳向后面看了眼,拍拍他后背,道:“休息一下吧,他们追不过来的。”
傅琴书点头,往一旁偏了偏动作极轻地将他放在树下,不满地埋怨:“牢房伙食不错,这么重!”
拖着他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此刻全身燥热的很,后背也满是黏糊糊的汗。
“到了前面小镇子,我带的钱不多,撑个三五日不成问题,等风声过了,我们再另想办法。”
王炀阳心里很不是滋味,先前还总是与他作对,而如今自己指望的也只有他了。
他吞吐着话不成句,心里怒骂太过清高。
“你怎么了,想说什么?伤口又裂开了?”说着傅琴书扑过来就要检查他的伤。
“我没事,谢谢你。”最后三个字声音细如蚊蝇,让人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说得是什么。
“什么?”
既然出了口还怕丢什么脸!
“我说!傅琴书,谢谢你。”
傅琴书怔愣片刻,随后噗嗤笑出来,道:“王炀阳啊王炀阳,你也有今天。”
王炀阳气结,再想说些什么时被一阵咕噜声所震惊,“你饿了?”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能不饿吗?”
王炀阳轻笑了声,挣扎着起身。
傅琴书拉住他:“你干什么?”
“去给你找东西吃。”
傅琴书将他重新摁回去,“你就别折腾了,我去吧。”
“那你小心。”
“嗯。”
“琴书!”
傅琴书不解地回头望着他,“怎么了?”
王炀阳笑着道:“我想吃肉,帮我打只野鸡来。”
傅琴书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后来想想,他是伤患,的确该补补身子,然后道:“知道了。”
然而当他走了之后没多久,那些人就追了过来。
他知傅琴书是好意,也晓得他的身体,再与他在一起只会拖累他。
那人缓步至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蔑视着,瞳孔带着森冷锐利的光,使这本就寒凉的夜晚变得更加凛冽彻骨。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