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书搓了搓手,案面小炉子里火苗正旺,想来是墨宇刚走不久。提壶倒了热水推至对面,而后才是自己的。
傅敖看着这屋子里的陈设,露出丝感伤之色,难免触景生情,“屏风…还留着呢……”
一杯热水下肚,顿时身体暖和多了,他闷闷嗯了声,不想再理会了,哪知他说个没完。
“这是你娘最喜欢的物件,她生平最喜欢…”
“有事吗?!”傅琴书不耐烦打断,他虽不知傅敖这次来这里所为何事,但直觉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傅敖略感尴尬坐回,端起那杯已经由烫变温的水,极为小心的开口道:“书儿最近在忙些什么?整日见不到你人。”
“父亲有事何不直说?”
傅敖不敢抬头看他,整了整衣服,顺势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放至案桌。
傅琴书斜睨了眼,又回到小炉子上,“父亲这是做什么。”
“今日是你的生辰,都怪为父不好,也没能陪你好好过次生辰。”
傅琴书眸光闪了闪,口中的水都忘记了吞咽,终于有了丝视线是属于他的。
他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开心。
“谢谢。”
傅敖见他面色缓和,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下来,“看这几日你都瘦了。”说着将手伸过去。
傅琴书笑着将脑袋像小时候那样凑过去。
这一刻,他深觉傅敖心里是有他的,父爱虽不多,但珍贵亦很温暖。
“那个…天寒,多保重身体。”
傅敖闻言也是一愣,很久之后掩不住的激动,“哎!好好。”
短短半个时辰的相处,也足以使傅琴书欢喜甚久,甚至是墨宇回来他都会满脸幸福洋溢,对着那枚玉坠子好一阵的抚摸。
墨宇看得出来,傅琴书是真的喜欢,他平生喜欢的东西不多,能这么喜欢的,想来也是意义非凡。
傅琴书笑意满满当当将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墨宇看!这是父亲给我的生辰礼物,他还记得我的生辰,那说明他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墨宇也是真心替他高兴,傅敖终于能看他家将军一眼,也不枉费日日惦念,倒也喜事一桩。
“是的将军,老爷平日看上去对您很是严苛,但终究还是舍不得的。”
傅琴书将玉坠挂在腰间来回摆弄,边弄边问道:“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墨宇笑道:“好看极了。”接着也从怀里拿出一根玉簪子,递过道:“将军,生辰快乐!”
“谢谢!你我这么生分作甚。”
他能很快忘却一切惹他不快的事,如今得见,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原来一直在他左右,就连屋外树下一棵枯草都显得格外养眼呢。
斗星移解了襻膊放置一旁,斟了碗酒与他的碰了碰,“生辰快乐!”仰头一饮而尽。
“星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傅琴书打一见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秉性内敛而沉默寡言。
斗星移略过那个问题,道:“解药我还未研制出来,那种毒属实可疑,给我些时间。”
“不打紧,别因这些事劳神伤身,我再想别的办法。”
“琴书……”斗星移欲言又止。
他做得菜还是一贯作风,非同小可的辣。
“怎么了?”
斗星移吞吐间精神透露着几分恍惚,最后像是想通了般鼓足勇气跟他说道:“琴书,退出来吧,不要再去查什么真相了,最后受伤的是你。”
傅琴书脸色微变,问道:“星移此话何意啊?”
“我只是不想看你大费周折到最后换来的结果不是你想要的。”
傅琴书轻叹,“关乎殇影国安危,岂能坐视不理。”
“凡事留一线余地给自己,这本就是步险棋,你周围的也未必都是人。”
“放心,我有进就会有退。”
在他临走前,斗星移突然道:“琴书!解药研制好我会第一时间叫人给你送过去,这段时间,就先别来了…呃!我是说我最近可能会上山采药,家里没人到时就顾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