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书见斗星移每日不厌其烦地摆弄他那些药草,心里甚是憋闷。
“星移,你让我随你回来就只是为了看你各种翻晒药草的?”
斗星移毫不客气回了他一记白眼,道:“也不晓得是谁,每每仲冬气虚体弱,像个病秧子一样。”
傅琴书眼睛大亮,顿时觉得这些已经不是普通的药草了,内心一阵暖流而过。
“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斗星移扭过头去,翻晒着其他草药。
“星移,谢谢你。”
这两个字本就尤为罕见,更何况还是从傅琴书嘴里飘出来的。
他转过身去,不解地望着他。
只见傅琴书低头手指抠着竹篓,有一下没一下,都快要将头低进了衣领里。
“你们是我在这世间,最后的朋友了,也不止是朋友,更像是亲人。”
这会儿的傅琴书倒是让他有些琢磨不透。听了他这番话周身竟有种犹如万物回春的感觉。
“你要真想谢我就别在这杵着了,买菜去吧。”
与其让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将他支开,也让他没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傅琴书闻后俊眉蹙起,“怎么又是我?”
“你看大家哪个有你闲?”
傅琴书看了一圈儿,甚是不悦:“这里分明就你我二人,让小陆去!”
斗星移道:“小陆不在。”
傅琴书不死心:“去哪了?”
斗星移再道:“有事出去了。”
傅琴书转移目标:“墨宇!”
前脚刚刚进院便听到了声音,默默将脚收回,转身离去。
斗星移听不下去了,当即将药草一摔,就那么死瞪着,瞪得他缩了缩脖子。
傅琴书拢着裘衣边走边道:“已经好些天没有去看过小土蛋了,今日正好得空,去看看。”
边说着边偷摸瞧了斗星移一眼,发现雷厉风行终于变成了云淡风轻,心里才重重呼出口气来。
一出院在不远处的地方站着墨宇,瞬间怒道:“好你个墨宇!你回来了竟然不进去!”
墨宇眼神躲避他的暴怒,走近道:“将军,我也刚回来。”
傅琴书像个打了霜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人也都是那些人,花样终究还是那点花样,也没什么新奇的。
“雨思?好巧啊。”
傅琴书一个没忍住,嘲讽道:“春归兄当真是闲的很,现下开始满大街堵人了?”
春归稍稍一愣,笑道:“雨思误会了,今日天清气朗,很适合去听故事的,要一起吗?”
傅琴书周遭散发着警觉,对于一个几次三番的机缘巧合,他倒愿意相信是蓄谋已久。
傅琴书眼尾轻抬,开扇而走,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
春归却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春归兄,可还有事?”
“无事无事,只是觉得雨思兄为人忠厚,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傅琴书噗嗤笑出声来。头一回听别人用为人忠厚来形容他的。
“你是从何处得见我为人忠厚?”
“感觉……”
“我性孤俾,诡谲狡诈,乃穷凶极恶之徒,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