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坡子（一）

北城北山里，有一长坡，住十六户人家，有外人称为"北山坡子人"。故得名："北山坡子村"。

山上有菜地，旱田，蚕室，桑田。除非买办些其他东西，北山坡子村基本能自给自足。

可就在这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娃娃。这娃娃也有五六岁模样，可还是待在那女人怀里。

衣着一看就是外乡人，且衣衫褴褛，不过这倒是让那年轻的女人更加使人怜爱。村里年轻的壮小伙，主动上献殷勤∶

“姑娘，上哪儿去啊？”

“南山坡子村”

“南山坡子？南山可没有坡子村，这儿是北山，这就是北山坡子村，差不多！要不您搁这儿歇歇？改日子再去找吧！”

那女人也不搭话，就是看着这小伙。小伙被她看的有些害羞，想来是没住的地方∶“家父最近下山给村子买染料去了，房间正空出一间，你若不嫌弃，就住下罢！”

于是那女人就住在这人家里了。

这小伙子家姓唐，名凝。听起来像个小姑娘名字，夜里，唐疑问起来那女人身世∶

“姑娘，你从哪儿来呀？”

“不记得了”

“你去那个……嘶……南山坡子村干什么去啊？”

“不记得了”

“长这么大，没听说过什么南山坡子，你家男人呢？”

“死了”

唐凝细细一琢磨，这女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也不知到哪儿去的时候干什么，还是个寡妇，真够可怜的。于是动了恻隐之心∶他想收留这个寡妇，毕竟自己还没媳妇，这女人长得又那么水灵…虽然带个孩子，这孩子倒也不像是个愚笨娃娃。

开始献殷勤起来，抱了一床软被子，晚上，还热了两个饼给她。

大夜，天黑蒙一片，天上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

唐凝还在细细琢磨什么，一会儿不是想到了什么事，脸通红起来，越发的精神。大晚上的睡不着。

却听到隔壁屋传来老鼠的声音“叽吱”，应该是老鼠在柜子下面乱窜，唐凝寻思孩子已经睡了，不如借着打老鼠的名头去看看……

唐凝在堂屋故意咳嗽了一下∶“老鼠又叫起来了，不过我的米随便它吃，多的很！”

屋里传来∶“真的？那真是大户人家！”不同白天的一幅忧郁，这声音好似钩人的少女。

唐凝窃喜，心说有戏，又问∶“姑娘，还没过你姓氏，贵姓啊？”

屋里又传来∶“小女子娘家姓廉，夫家姓奎。单名一个沁字”

廉沁，好名字

轮到这所谓的廉沁开头∶“公子才貌双全，家境殷实，怎么的还没娶老婆？”

“这不是还在找，家父倒是介绍几个……唉……”

“公子叹什么气，想来是外屋冷了，要不你进来，我给你暖暖？”

唐凝心中窃喜，可还是推脱一句∶“万一吵醒你家儿子……”

“他是我弟弟，母亲生下他来没几天，受了什么寒就死了，家父在三年前落水淹死了。我不曾怀孕，更别说什么孩子了”

唐凝心里暗暗称好，这下也无什么后顾之忧了，他推门进去，只见那女人穿着十分清凉，那个所谓的弟弟，还枕着她的手臂入睡呢。

唐凝宽衣解带，正欲行不轨之事，这时，一只大灰老鼠，窜上床去，吓的那所谓的弟弟猛然醒来，廉沁跳下床去。却发现，那小娃娃竟然是长在廉沁手臂上的，怪不得从进门开始，小姑娘就没放下过孩子，连吃饼都是抱着孩子吃。

“妖怪！妖怪啊！”

唐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袒胸露乳，夺门而出。不知跑到了哪里，明明刚才还有月亮，如今越跑越黑，似乎是进了什么洞里面……

前面略微有点儿光亮，一转角，一位白眉老人，卧在一张小床里。

老人说到∶“唐凝！见到你救命恩人，还不下跪？”

唐凝一懵，救命恩人？

“老人家，你看我这狼狈的，方前撞了鬼怪，拿我找乐？”

那白眉老人哈哈一笑∶“妖怪？你说的是今天晚上在你家歇息的那个女人吧？”

“是”他细琢磨着，除了那几位兄弟，应该没人知道这女人在他家里歇了。

“那奎廉氏丈夫早死了，也不知是哪位术士怪医，教与她个邪门儿的法，将她丈夫化作儿童，长在手臂之上，据说养够足足三年，就能长大成人，自动脱落，也就是她家男人复活之类”

“啊？那她是人是妖怪？”

“人”

白眉老人停顿了一下，细细搓着其中一边儿的眉毛∶“但比那鬼怪还狠毒啊”

老人家起身，比唐凝想的矮小许多∶“她手臂上那个，不吃五谷牲肉，每到蛾眉月夜，便要喂食人的脑髓，不然会饿死，你看今晚上就是蛾眉月。”

唐凝不想听他卖关子，问∶“那你如何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白眉老人笑道∶“那灰鼠，正是老夫”

犹豫了一下，然后扑通跪在地上，鄙人唐凝，跪拜恩人！

“想请你帮一个忙，可行？”

“别说一个，十个也行，恩人请说”

“顺着南城往西走，就到了旧城，再从旧城往西走，就是我一位朋友的住外，你去看看他病情好没好，然后再回来就是。”

“后日一早就出发”

“我教你些自医之法，别路中间刮碰了什么伤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