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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我看张国荣，给我唱邓丽君；可他不懂我，也不懂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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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宋亚轩仔细地观察着地面，准备好应付路面块凸起的水泥。刘耀文却很有经验地避开，笑着问他听什么歌。
“邓丽君吧！”
然后他唱起了《甜蜜蜜》。
巷子很深，刘耀文每天都载着宋亚轩从巷尾到巷口，乘车的钱省下来可以给宋亚轩买好几串糖葫芦。
有时候宋亚轩不是很喜欢夏天，热的受不了。听别人讲的故事里夏天也好像总是带着点遗憾，但每次听刘耀文唱《甜蜜蜜》好像都能驱散夏天的燥热。
刘耀文把自行车停进楼道里锁好，往宋亚轩家望了望。
“今天晚上去我家吧！”
宋亚轩闷闷的应了声好。
刘耀文家里平常就他一个人，宋亚轩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他家里过夜了，这里对于宋亚轩来说也更有家的味道。
入睡前依旧很热，老旧的电风扇插上电吱呀的转了两圈后宣布彻底报废。
“坏掉了！”
宋亚轩怕热，此时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手里挥着蒲扇还不忘时不时给刘耀文扇扇风。
“我去把你房间的风扇搬过来，晚上好睡些。”
“天黑别去了，开着窗，能睡！”
宋亚轩拉住刘耀文，给他腾开地方。
半夜宋亚轩还是热的不行，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浸湿，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耀文拿毛巾给宋亚轩擦了擦汗，挥着蒲扇给宋亚轩扇风，哼着《甜蜜蜜》哄他入睡。
虽说不敌些什么，但至少比先前要凉快。夜深了温度渐渐降下来，又有刘耀文哄着，宋亚轩抵不住困意很快便睡了。
梦里想，夏天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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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身上又添了些新伤，刘耀文抓起宋亚轩的胳膊来看，注意避开伤口尽量不弄疼他。
“她又打你了！”
“没事，不要紧的，这次的情绪比上次要稳定。”
宋亚轩抽开手把本就不长的袖子往下扯了扯。夏天的短袖是遮不住伤口的，但好在伤口愈合的快，旁人问起来宋亚轩总能搪塞过去。
“用药了吗？”
“用了，很快好的，你别担心。”在这件事情上宋亚轩从来不愿意多说些什么。
“下次躲着点，别总傻站着挨打。”
要是换作以前，刘耀文会让宋亚轩反抗，会告诉他，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可以随便打孩子，哪怕是生养一场。
可是每次宋亚轩只是笑着说，“她是我妈妈啊！”，眼睛里看不到半分委屈和恨意。
那以后刘耀文才清楚宋亚轩家里的事，他妈妈是个固执的人，把一辈子的爱都倾注在了宋亚轩爸爸身上，可是宋先生不爱她。
一切悲剧的源头都只是因为宋先生不爱她。一方爱的太深，一方毫无爱意，然后悲剧中最大的灾难就只能是宋亚轩承受。
父母离异，宋亚轩跟着母亲生活。巨大的打击几乎耗尽了他母亲所有的精力，受了伤的人也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她实在算不上一个称职的好母亲。
“今晚去我那里睡吗？买了个新风扇，晚上不那么热了！”
“嗯，她出去了，晚上应该不回来的。”
宋亚轩吃完最后一口包子，坐上自行车的后座。时间不算早了，但应该还不至于迟到。
刘耀文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来给宋亚轩擦嘴，半开玩笑似的警告他不许把油渍蹭到他衣服上，苦口婆心的说他这么大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对于宋亚轩，刘耀文总是心疼的，也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太天真太善良了，刘耀文有时候觉得或许一串糖葫芦就能把他骗走。
遭受了这么多的不公，宋亚轩从来没有恨过谁。他依旧会在母亲情绪失控时不管砸过来的东西跑过去安抚她，也会接受母亲事后的道歉然后打扫好满屋的狼藉。
刘耀文有时候宁愿宋亚轩不要这么善良，恨也好、怒也罢！人总是要学会反抗，学会保护自己的。
可宋亚轩每次都说，血浓于水、亲情怎么可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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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放着《霸王别姬》，刘耀文租的碟子，宋亚轩一直想看。
刘耀文夺过宋亚轩手里的西瓜，无视他咬着勺子眼巴巴望着的可怜样。
“答应的，二选一。要是不听话，肚子疼就不理你了。”
“什么时候答应的，就知道乱说。”宋亚轩小声嘟囔，皱起眉头以示自己的不满。
“选哪个！”
“冰糕。”宋亚轩回答的干脆，生怕下一秒刘耀文一样都不给。
刘耀文把冰糕塞进宋亚轩手里，西瓜放在桌子上，刻意远了些，但总归还是防不住。
也就下楼买瓶汽水的功夫，刘耀文回来就看见西瓜中间挖了一个大洞，罪魁祸首一本正经的看着电视，刘耀文无奈。
听着影片里程蝶衣咿咿呀呀的唱词，宋亚轩的冰糕化了一地。
他听程蝶衣的心碎，听他恳求的说要和师哥好好唱一辈子的戏。
可段小楼只是说半辈子都唱过来了，他听不懂他的心，这辈子都听不懂。
程蝶衣说着，“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宋亚轩偷偷望向刘耀文。
戏台上的虞姬变成了杨贵妃，再也不见了风华绝代的程蝶衣。
这是一部悲剧，让宋亚轩流不出泪来的悲剧，他说段小楼才配不上程蝶衣。
刘耀文载着宋亚轩去江边，那个时候天上是看得见星星的。
自行车停在不远处，他们坐在草坪里看星星。
“刘耀文，你说多久算一辈子啊！”宋亚轩学着刘耀文的样子往江面丢石子，只听见干脆的一声响。
“人活多久，多久就算一辈子吧！”刘耀文玩累了坐下，认真的回答宋亚轩的问题。
“那……我们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吗？”宋亚轩说到后面声音渐渐没了底气，仔细观察着刘耀文的神情。
“当然！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宋亚轩没说话，石头在水面上连续跳跃的声音，起来是个不错的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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