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啦哗啦的下个不停,我不禁有点忧愁,家中院子里晒的被子还没收,站在一个小铺子里,身上没有带伞,连回家也不至于如何回去。
而此时,我看到一个身影,直直的向铺子走了,大雨让他的身影变得十分朦胧,但我依旧认出了他,那是我的程郎,他来找我的吧,我想。
正如我想的那般,他是来找我的,一身的青灰色长衫,头发束得整整齐齐,满身的书生气,他看到我时冲我笑了一下,我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向前迈了几步。
看他匆匆的向前走了几步,急忙把伞遮在了我的头上,我不由的心中一阵甜蜜,真是个呆子。
我把伞正了正,不由得笑道:“呆子,读书读傻了不成?净把伞冲我这里遮,你遮什么?”他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我笑着问他,他则是把脸微微向旁偏了偏,开口说道:“没有,只是刚从书院里出来,顺路而已。”
我心里是不信的,但知道他是要面子的,也就没有再拆穿他,看见他额头上那一点点细密的汗珠,我可不信他平时做事从来有条不紊的人,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低下头开口说道:“哦,我还以为你专门找我来着呢。”他没有说话,只是撑着伞,将我送到了家门口。
他转身要走时,我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见他看着我,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了许久,还是开了口:“那,那个,你什么时候娶我?”说到“娶我”这两个字时,我的声音比那雨声还要小,见他一脸疑惑,我不禁有些急了,跺了跺脚,但还是把声音提高了些,怕他听不见,还往他耳边凑了凑。
“我,我说,你什么时候娶我?”
他着向我,突的笑了起来,他本身就生的好看,这一笑,我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但更多的,还是不好意思。
女孩子家家说这些本来就不合礼数,我心里头一恼,就要往屋里跑,刚转身,程郎就抓住了我的手腕,一本正经的说道:“等今年进京秋考,考上了进士,我便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
我不由得羞的满脸通红,一甩手便往屋里头跑。
而那呆子却站在门口,声音喊的响亮:“风风光光的。”我真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很快就要走了,我便在村口送他。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则对我说:“看你哭成什么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哭了,眼睛都肿成猪眼了。”我不由得一梗,心想这家伙真是不会说话,连安慰人都不会,气的眼睛一瞪:“怎么?我丑你就嫌弃我了?还是说你要和京里头的大小姐过日子去?”
他愣一下,便哭笑不得的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想什么呢?”说罢,见我还是气鼓鼓的,犹豫了一会儿,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就算是公主我也不要,只要你。”
我经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悄悄的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肉,见他平时风轻云淡的脸上痛的一阵青,这才松手。
他上车前我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荷包,聊天他好奇的要打开,我则匆忙按住了他的手:“等到了地方再打开。”他把荷包放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临走时还在我脑袋上插了一根木簪,便什么都没说就上了车。
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牛车越行越远,直到看不到踪迹。我没有离开,只是把头上的簪子放在手心里,眼泪又落了下来。
女儿总是如此多愁善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