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她笑着，眼角带了浅浅泪花。

她的脸上，浮动着淡雅的光晕，衬托得她肌肤如玉。

她笑容恬静，宛如天上仙女。

赵宣看呆了。

江芸茹擦干净了鱼，把它们串了起来，挂到了树枝上，笑吟吟问赵宣：“这些可以吗？哥哥，这么多的鱼，足够咱们吃一阵子了。”

赵宣的心猛烈震动着。

他点点头。

“那哥哥，咱们快点走吧，免得一会儿又遇到了什么。”江芸茹道。

赵宣就跟着她，再次启程。

他的目光，总忍不住朝江芸茹望过去。

直到夕阳垂暮，两人才爬到了一座陡峭山峰顶上。

山峰高耸入云。

他们的脚下，是一条湍急的瀑布。

水势凶猛，飞流直下，轰隆声巨响。

瀑布的水，溅湿了他们的鞋袜。

两人靠着石头坐下。

江芸茹把背篓放在了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这里，是瀑布的斜坡。

她脱掉了鞋袜，赤着脚踩在地上。

瀑布的水，冲刷着她雪白细嫩的脚丫，水珠顺着她脚踝的弧度滚落。

赵宣坐姿笔直，眼帘半敛，掩饰了他的情绪。

“哥哥，咱们歇息一刻钟，吃点东西，再下去吧。”江芸茹道。

赵宣点头。

他取出了背篓，从里面拿了些果脯出来。

江芸茹吃得津津有味。

“……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桃子。”她含糊不清道。

赵宣默默啃了口果脯。

他吃得很快，但是没有咬碎了嚼，留了一半在嘴巴里，慢慢咀嚼。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下。

“好甜啊。”江芸茹笑道。

赵宣的唇抿得更紧。

他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赵宣心口狂跳。

这是江芸茹。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样，不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她的本真。

这份本真，让赵宣怦然心动。

他们俩相依为命十多载，赵宣始终记得自己是哥哥，他们要互相扶持，不分彼此。

赵宣心底，早已把江芸茹视为最重要的人。

他愿意为了江芸茹，付出一切。

所以，即使有点异样的感觉，赵宣也没有深究。

“这个桃子很甜。”江芸茹又笑道，“咱们明日，多摘点送回家。”

“嗯。”赵宣答应了。

两人吃了东西，稍微休息片刻，继续往前走。

途径一丛林，里面传来了奇怪的鸟鸣声。

江芸茹吓一跳，忙拽住了赵宣。

“哥哥，好像是狼的叫声……”她惊讶道。

赵宣安抚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轻巧避开，钻进了灌木丛里。

不久，赵宣从灌木丛里窜出来。

他的手里，拎着只肥壮的野兔，正在拼命挣扎。

江芸茹见状，哈哈笑起来。

赵宣把兔子递给了江芸茹。

江芸茹笑眯眯把兔子用绳子拴起来。

“哥哥，我做的这个鱼饵，能把兔子引上钩。”江芸茹笑道，“咱们今天运气真好，能逮到一只野兔。”

赵宣不置可否。

他的表情略显沉闷。

江芸茹察觉出了什么。

可赵宣不开口，她便识趣闭上嘴巴。

“哥哥，你饿了吧？咱们赶紧回去，我煮饭给你吃。”江芸茹道。

赵宣颔首。

两人沿原路返回。

江芸茹生火烧柴，弄了些水。

水沸腾之后，把兔肉丢到了锅里，江芸茹用棍子搅拌，不一会儿香气四溢。

她盛了两碗饭。

一碗放在赵宣的面前，另一碗放在她自己面前。

她捧着热乎乎的米饭，笑眯眯吃了起来。

赵宣则没什么胃口。

他端起了旁边的水杯，小心翼翼吹了吹，缓缓饮下。

他喝完了水，江芸茹却还在吃。

“哥哥，你怎么不吃？”江芸茹诧异问。

她一直想让赵宣多吃点。

赵宣却摇摇头。

江芸茹就没坚持，自己埋头吃起来。

吃到了一半，她突然站起身，朝着赵宣走过去。

她伸手，摸了下赵宣额头的汗。

“哥哥，你怎么出汗了？太热了吗？”她问。

赵宣僵硬了全身，脑袋嗡嗡作响，几欲炸裂。

他的手指攥成了拳头，努力克制着。

江芸茹的手，顺着他的额头，滑到了他的眉梢处。

她触电似的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