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回忆那一天,那天是我与他的初遇。
那在一个很炎热的夏日,他来警局报道并领取父亲的骨灰,而我恰巧是那所警局一名普普通通的法医。其实我起初并不知道他是来报道的,因为那时早过了报道时间,但听说是因为父亲的事才拖到那天。
我那日因一起案件,要去找这起案子的负责人——张海生,张警官交谈。
其实这起案件已经步入尾声了,所以我是去找张警官商讨何时让死者家属领走骨灰。
这场交谈的最终结果是我们觉得今天不忙,天气又好,就干脆让家属来领骨灰,毕竟这样的天气也好带着他去放松放松。
那天很适合出门,虽然领骨灰这件事并不让人开心,甚至让人感到低迷,毕竟……那是一位奋斗在前线烈士的骨灰,我天生对烈士就有着巨大的敬意,可能是因为我的父亲也是牺牲的吧。
我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播出家属的电话,哦对,我提前记在备忘录了,因为我的记性并不是太好,还有点脸盲,所以我常会将一些事记在备忘录中。
电话通了,我对那边的人说:“您好,我是 J市警察局的法医苏闲,这边需要您来领下您父亲的骨灰。”
对面那人也不知在干什么,听筒很是安静,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挂了,但对面并没有。
细微的呼吸声通过电流传入我的耳中,良久的沉默后,是一声晦涩的“好”。
我其实很理解这种心情,和当年我接到父亲殉职的感触一样,但我有着父亲提前准备的礼物,电话对面的那位或许并没有,因为他的殉职太过意外。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警局的停车场,我不禁感叹“还挺了解。”
我上前与他搭话“您好,我是电话联系您的苏闲,我带您过去领取他的骨灰。节哀。”
我知道这句节哀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太晚又揭露了他的伤疤,但我还是说了,好像是在补当年没有的那句“节哀”。
我们很快就领到了他父亲的骨灰,毕竟是烈士,而且好像还因为他父亲的功劳追授了一等功,并有一系列对后代具有好处的东西,例如高考加分,但他们家好像并没还未高考的人了,毕竟这位就是最小的那个了。
他领到父亲的骨灰时也未说一句话,只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木头盒子,或许是在想念父亲吧,所以我并未打扰他的追忆。
等他回神后其实已经过了三分钟左右了,啊,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有戴表啊,当然那是因为今天没有工作才带的。
我对他说:“走吧,我送您离开。”
他却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或许现在让他去和他们一起吃饭会让他的压力更大,所以我开始犹豫是否加上他,但我想或许该交给他来决定来不来。
所以当我把他送到警局门口时,我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问:“我们今天下班后会去一起吃顿饭,你要来吗?是一个很适合放松的饭局,基本都认识,其他人你或许也都见过……?”
他似乎想了想才回我:“好。”
我目送他离开,但他并未往停车场走去,而往另一栋楼走去,我不明白,但这与我无关,所以我回到岗位,等待下班。
而在下班后的饭局上,我知道了他当时去了哪里,居然是去报道,我并不是没想过他会成为一名警察,但我以为他只是一个警校在读学生,但好像仔细想一想,现在的时间的确是毕业季。
因为工作的原因,渐渐的我们也熟悉了起来,但他依然少语,深色也很淡,但我平常很容易就可以get到他的意思。
因为他的少语,我常常对身边的人吐槽他的无口属性,看着他无奈的神色,继而讲我和他之间的默契。
夏日很快过去,叶子泛黄,气温降低,这都在宣告着秋冬的到来。
其实J市的天气并无春秋,只有夏冬,夏的炎炎酷暑和冬的冰天雪地。
所以这些迹象表明即将要入冬了,仔细一想我和他居然认识半年了,时间可真快啊。
我始终记得那一天,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那还是一个炎炎夏日,但我总觉得那天比往常不同,譬如突然的愣神,无原因的心慌,以至于我身边的人都看出我的不对来。
面对朋友与同事的关心,我淡然的回了句“没事”。
但我知道现在的我有事。
所以我去他的上司询问他的安危,得到的是安全的消息,但我并未放下心来,反而越发心慌。
我心不在焉的工作了一天,回到了家,虽然是我与他的家,但其实我也许久未见过他了,他与他的父亲一样,前往了前线,临行那天我担忧的望着他走远的背影。
啊,忘了说的是,在这最后一次见面的三个月前我们的关系发生了改变,由挚友变为恋人。
我们一如往常的情侣一般过着简单而温馨的日常,所以在一个月前当他告诉我要前往前线时我很担心他,担心他陷入险境,担心他性命危垂,担心他……如我们的父亲一般牺牲。
但我并未阻止,因为我们都明白,“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临别那天我如往常般起床吃早餐,随后与往常不同了,要去送他离开。我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的担忧达到了顶峰,但国家需要,我们就要支持,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留下他。
所以当我再次心不在焉的进入警局后,我感受到我的心跳好像变得更快了,又好像漏了一拍。
我看着向我走来的老张,说不出话,因为我好像知道了他未出口的话。
——“程诚牺牲了。”
“程诚那小子牺牲了……节哀……”
当我听到这一声惊雷后我整个人都顿住了才我好像闻到了空气中咖啡的味道,在警局很常见又不是很常见,但在这一刻,我好像什么也没想,好像什么又都想了。
我不知那时的我是怎样看着冰冷的床上那张熟悉的面孔,那个人在一个月前还和他笑着告别,期待着下一次再见。
可这下一次再见我并不喜欢……
程诚你起来看看我吧……
为什么会是你啊……
我当时要是阻止了你,你现在会不会还在我身边呢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呢……
我不知道他为何牺牲,只知道他为了调查他父亲的事牺牲了……成为了下一个他的父亲……我们的父亲……
我被上司批了一周的假回家休整。我不记得我怎么回的家,可能是走路,可能是打车,可能撞到了行人并未道歉被讨厌,可能没有回答司机的话继而没有再继续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我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彻底绷不住的痛哭起来。
我背靠着门,放声大哭,可能有邻居注意到哭声前来询问关心,但我好像并未回答?只是继续哭着?然后邻居说了什么继而离开。
但当我第二天从门口醒来打开门时,看到了门口放了一整夜的小蛋糕,还有边上的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婶不知道你这娃子怎么了,但听你哭的稀里哇啦的,应该特伤心。婶送你一块小蛋糕哈,我孙女不高兴了就嚷着让我给她买,我想着都是娃娃,应该都会喜欢的吧。”
我看着门口放着的草莓小蛋糕一时无言,我将它拿进屋里,看到了它有些开始不新鲜的草莓。
我看着电视,坐在沙发上吃着手中隔壁大婶送来的小蛋糕默默的落下了泪。
婶,这小蛋糕是不是不新鲜了啊,我怎么觉得有些咸呢,明明该是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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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大婶番外
回到家的婶面对向自己讨要小蛋糕的小女孩,心虚的笑了笑,说:“我拿去哄别的娃娃了,那娃娃比你还要伤心嘞,下次奶奶给你买两个小蛋糕成不?”
对面的小女孩显然也听到了隔壁的哭声,所以也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未下一次可以吃到两个小蛋糕而开心。
所以当她第二天出门打算去找朋友玩的她看到放在门口的大蛋糕时有些愣愣的,但她马上跑向了奶奶的方向,告诉奶奶门口那个顶她两个小蛋糕的大蛋糕。
她的奶奶看到放在门口的蛋糕,又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的对面的门,和孙女说:“这么大个蛋糕你也吃不完嘞,让你朋友来家里一起吃吧,这是那个娃,哥哥的一片真心嘞。”
小女孩显然被她教育的很好,坦然的接受来自奶奶的提议。
而另一扇门后的苏闲听到门外的动静后终于松下一口气,要是不接受的话,他还是很难办的。
但对面的奶奶好像知道他在一般,道:“娃娃,要开开心心的嘞,要少哭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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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架空!架空!
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请注意!】
【本人也并不了解警局,所以请与现实区分!】
灵感取自我的分组-灵感中的一条
【开头:我是xx警察局的法医,需要你来认领尸体
结尾:……为什么是你啊……(哭腔)】
起因是当初很火的BE向开头结尾,当初想到后继而留下这一条,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2024.0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