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子难能可贵的情感流露,对于胤禛来说,是他愿意看到的。
可,没人喜欢被莫名甩锅的感觉,更别提是一个皇帝了。
胤禛狭眸紧紧锁住女子,其眸底掠过晦涩的光,掌中暗自攥紧女子的小手,嗓音略带调侃开口。
雍正哦?朕也有错处?宛贵人可要想清楚,然后仔细说说,如有什么差错,朕定会狠狠治罪于你。
男人危险的气息顷刻席卷全身,余莺儿身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可嘴上依旧犟着不松。
余莺儿本来就是嘛,皇上可还记得臣妾和碎玉轩常在的封号?连您有时候都有顾及不到之处,旁人偶尔犯下些差错,也是在所难免嘛。
话落,余莺儿还故意自满得递了眼神给周围人,活脱一副聪明盖世而自知的模样。
一边是女子如意算盘打得砰砰作响,另一边的众宫人却是静得可怕。
毕竟刚刚所经历的心惊胆战,已经够她们警醒良久了。
还有!就这个时间段,谁敢随便应承这位活祖宗的话啊,真真是嫌自己活腻了。
突然提及碎玉轩,胤禛像是那个现代渣男上身一般,先是仔细想了想,方才恍然大悟。
其实这同音封号,在宫中说到底都不算大事,毕竟皇帝历朝历代那么多妃嫔,不是所有人都能入皇帝的法眼。
因此就算出现了两位同音封号的嫔妃,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区分上更是简单,对比两人进宫时间和位份,加以姐姐妹妹的称呼便是。
但如今自家雀儿到了这般尴尬的境地,胤禛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如果单单是雀儿和碎玉轩作比,自然是以雀儿为尊,可贵人之上的宫妃呢?自然是以先进宫的为大,那么这样,雀儿头上不就莫名其妙多了个人?
本就因着位份问题对余莺儿愧疚再三的胤禛,此刻心中更是犹如被刺入根根细针,虽不易察觉但依旧是不可忽视的灼痛。
这种感受,是他从未设想过的。
胤禛再次回想起女子如玉的笑颜和温婉的性子,他如今自己都不清楚,所想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皇帝在沉默中陷入自己的沉思。
但在外表现出的皇帝,紧绷得抿住薄唇,眼底尽是深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似是帝王动怒之兆。
瞧这样子,应该是有人说错了话。
也是,这宛贵人直截了当惯了,居然连皇帝也属于普通男人的这件事给忘却了。
虽说宛贵人恩宠无限,可她这时为难的对象,好歹也算是受过皇上恩露的人,就算如今落魄了,那鱼水之欢后的柔情是改变不了的。
就连他这个阉人有时都能体会二三的柔指情,更别说皇上了。
苏培盛心中暗自琢磨着,面上神色一丝不改,视线更是以几不可察的速度划过余莺儿。
虽现还不能下什么定论,可瞧皇上这样子,这宛贵人的恩宠应是到头了。
当然,也怨不得谁,而且碎玉轩也可趁此机会……
就这样想着以后,苏培盛逐渐松下了一直紧蹙住的眉梢,刚刚处于大总管周身诡异的的焦虑,也慢慢消失殆尽,如果不是亲近或者孝敬他很久之人,是完全捕捉不到任何不同的。
只可惜,几十年的老狐狸啊,也有疏忽大意的一天。
余莺儿捧起茶杯,眼神略微扫视周围,最终停留在不起眼的一角,不出意料得到肯定答案。
等苏培盛再次瞧向余莺儿时,女子脸上摆满了明晃晃的玩弄。
还不等苏培盛惊心于余莺儿的神态,皇帝这边已经做出反应。
宛,莞。
后者本就是前者的代替品罢了,这般浅显的选择,他还需要考虑什么呢?当然,那个人不光是为了阿柔,更是为了眼前这个调皮的。
胤禛向身边故作认真吃茶的女子,使了使眼色,而后者只无辜地眨眨眼睛,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皇帝一贯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而嘴上却说出极其冰冷的话术。
雍正既然如此,那便改了莞常在的封号,苏培盛,下去让内务府好好选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