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回去休息吧。”
李轩棋才说完,顾元铮大大咧咧的撒腿就溜出了镜阁。
李青策恭敬的行了礼后也告退了。李青岑才到门口时便被李轩棋喊住。李轩棋为李青岑分析解释了一下如今的北疆局势,还把李志寄回的信拿给他看。
……
原来,参军还有这么多好处啊!
李青岑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还想着李轩棋刚刚所说的话。
建立军功,承袭爵位,功名利禄只在朝夕之间。李青泽,李青策二人不用想将来都会有所作为,而他李青岑难道就得屈于人下?
而李轩棋说这次安南王府的参军名额只有一个,让他不必想着去参军了。
他的父亲安南将军李志如今带兵镇守南疆,大哥李青泽从军五年,率领部下死守北疆,而二哥李青策献计于圣上,即将前去北疆援助大哥。他呢,早已被父母安排好,待在家中好好跟着二叔李轩棋读书习文。
这一恩典还是父亲飞鸽传书向陛下求的。
李家世代忠良,留下幺子,这一请求圣上自然会同意。
“你听说了吗?二公子要去北疆了。”
“嗯嗯,二公子真是勇敢无畏!以后有了军功,那可真是鹏程万里,前途无量啊!”
“咦!白萝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词的?”
“我偷偷告诉你哈,早上我到茶楼听说书先生讲的,觉得说得太好了,就悄悄记下了。”
“明儿,我也去学几句去。那……咱们三公子?”
“嘘,我听镜阁里洒扫的阿犁说,那三公子倒是喜欢逞能。他义正言辞表示自己愿意去北疆,但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看看他那几年就混在那种地方里,学的都是些下流,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还能与咱们大公子和二公子相提并论吗?”
“嗯对!红瓷姐姐说得对,三公子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模样,就算上了战场也只有受人欺凌的份……”
“谁家公子腰那么纤细,皮肤那么光滑,眉眼那样勾人的?说他是咱们安南王府的人,怕别人都不会信。要我说他要是去参军,怕只有入了那……才有些价值。”
“嘘,小声点,别被别人听到,那三公子脾气可不好。”
李青岑没有立即回荷露轩,他踹着怀里的家书随意走到了府中花园里的莲池旁的青草上坐着,又把信拆开,仔细看着。
李青岑身后种了两棵山茶树,他今天又穿着一件青绿的长衫。而花园石子路上走来的两个奴婢没有看到的李青岑,二人的话也一清二楚的被李青岑听了去。这些诋毁的话在府里,李青岑在府里已经听了不少了。故而也不想去和她们争辩些什么,他又把主意力放到书信上来。
李青岑读完了信,面色黯然,手指一松,几张信纸滑落到草地上,被风一卷,飘入莲池中。
信纸迅速沾了池水,李青岑丝毫不在意。他脑中唯有那一句“李氏子孙,唯青岑异也。”
那封信是他母亲陈氏写给李青策的。在镜阁时,是他拿错了书信。
那封信是给李青策的。
二叔告诉他,他的母亲从南疆寄回家书,其中有一封是给他的。有那么一刻,或许他是期待的吧。
好在陈氏非他嫡母,幸好……
可信又让他窥见了什么?
“吾儿十八,年岁尚小,此去路途艰辛,为娘不忍。凡吾所及之,尽力为之,琐碎之事,不必劳神……”
“吾随儿父南征北战,时有余年,深知战场之凶险,异地风土,余兄于此亦不分上下,儿若有难,可多多书信往来询之。”
“原计中秋之日与尔父同归,同享团圆佳节,未曾想世事难料,战事紧急。吾为之幸,兄弟同处一方,中秋不至孤伶,形单影只。”
……
“公子,三公子在那呢!”
猛然听到李青策身边的小厮杜桉的声音传来,李青岑慌忙抹去眼中水雾,努力丢去那些失落的情绪,从草地上站起身来。
“三公子,我们正想去寻你呢,刚刚轻颜夫子特意派人送信过来,说三公子与二公子的书信弄混了,并嘱咐我们公子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
杜桉把信递交给李青岑,还不忘向他要李青策的书信。
李青岑还未开口,李青策便挽袖趟入水池里,去捞那几张被池水泡得墨晕了的信纸。杜桉看到此举,赶紧在池边弯腰去接李青策捞起的几张纸。
纸上的墨迹已经所剩无多了,一碰还破损开来。
杜桉急得跺脚,转头气急败坏的对着李青岑说。
“三公子,你也太过分了吧!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子等一封家主母的信要多久,你怎么能?”
“我……我没有。”
李青策从池子里爬上来,走到李青岑面前,看了李青岑一眼,神色并无异常,他喊上欲想争执几句的杜桉一起离开。
李青岑想辩解些什么,李青策都不给他这个机会。抛去烦乱的思绪,李青岑刚准备从花园的小石道回荷露轩去,一个下人慌慌张张从他身后叫住他。
“二公子,你赶紧过去看看,知露姑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