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花想容大口喘气,终于,终于醒来了,终于不用呆在那个漆黑一片的地方了,真好。
花想容只要一想到自己泡在冰冷的水里,一点点窒息,直至死亡,之后是那黑暗的地方,身体就发颤,又想到那个总是和自己说话的男子声音,那男子的声线是沙哑的,音调有一种冰冷感,匿着一股无奈的哀伤。
花想容立马从寒玉床上下去,脚刚着地,还没来得及站稳,就重重的摔倒在地,看着毫无知觉的双腿,撑着身体坐起来,颤抖的伸出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腿。
花想容没……没知觉?怎么会没知觉呢?
花想容又掐另一条腿,还是没有知觉,一个劲的掐,结果还是一样。
花想容我瘫痪了?
眼泪大颗大颗夺眶而出,花想容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
床上的顾宴听到哭声,立马坐了起来,看着四周,目光定格在暗格,立马从床上跳下去,拧开机关,就见瘦弱娇小的人儿正在捂脸痛哭。
花想容听到声音,抬起头,水雾蒙蒙的眸子看向站在门口的人,看不太清,用力挤了一下眼睛,把眼睛里的眼泪挤了出来,这才看清门口的人长什么样子。
男子一身黑色的衣服,身形高挑,腰杆笔直,立如苍松,他正方下颔的四周,连到耳根,长着半脸的曹操胡子,阴森森地直立着,如一个壮毛的刷子。
花想容被这个满脸胡须,头发乱成鸡窝头的男人盯着,呆住了。
顾宴被花想容用力挤出眼睛里的眼睛,的动作惹得差点笑出声来,这小丫头知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很可爱,还有些滑稽。
两人大眼瞪小眼。
花想容结结巴巴道。
花想容你……你……你谁啊?
顾宴眉峰微挑,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和小丫头正式的一次见面,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顾宴我……我……我是你夫君。
花想容瞪大眼睛,这声音,是恩人的声音,又一想,刚刚他说什么?没听见。
花想容你说什么?
顾宴我说,我……是……你……的……夫……君。
顾宴边说,边往前走,走到花想容身边,蹲下身,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挑起花想容精致小巧的下巴,此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花想容一巴掌拍在顾宴的手手,歪开头,瞪着顾宴。
花想容你胡说,你长得这么丑,还邋遢,我怎么可能嫁给你,还有,你年纪一大把,都可以当我爹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你?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花想容仰着头,看着这个蹲下也比自己高两个头的老男人,觉得脖子更酸了。
顾宴嘴甬直抽搐,丑?邋遢?年轻一大把?当她爹?
顾宴咬牙切齿的开口。
顾宴你一昏迷,你家人就把你十两银子卖给了我。
花想容你胡说,我哥哥才不会卖了我。
顾宴怎么不会?你又不是他亲妹妹?一个养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