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更迭,馨悦醒的早,醒来时,玉阶还在安睡。馨悦轻手轻脚的下床,到外屋洗漱,日头已经出来,因着今日是秋赛的第一场,馨悦吃过了早饭,就去催玉阶起床。
玉阶不想起,馨悦没办法,只能半哄,半强迫地去拽玉阶的被子。
玉阶只能坐起来,神色萎靡,馨悦不好意思地笑,拉着玉阶洗漱换衣,吃早饭。
秋赛的场地很宏大,人自然也多,人山人海,到了高处,就跟在看人头一样。
玉阶最怕人多,但要拉拢势力,就必须克服,不但要克服,还要在这样的场景中游刃有余,应付自如。
意映早早的就到了,坐在防风氏的坐席中冲玉阶和馨悦招手。
玉阶微笑,抬手,挥了挥。
馨悦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拉着玉阶径直走到了赤水氏的坐席上。
上午,是秋赛的开幕,并没有比赛,到了下午,各族子弟陆续入场,才开始比赛。
比赛开始前,玉阶靠着馨悦的肩头,昏昏欲睡,比赛开始之后,玉阶聚精会神,挺直脊背,认真观看比赛。
赛场上冰刃土墙……精彩非常的比斗。
一整日如流水般逝去,玉阶累的筋疲力尽,回到赤水府,连晚饭都没吃,便躺倒床上,昏沉大睡了。
因为玉阶太累,早晨时,馨悦没有来打扰,自己一个人去看了比赛。
前几日总是晚上睡得晚,早晨醒的早,睡得并不好。今日这一觉倒是睡得很酣沉,并没有人来打扰她。玉阶一直睡到午后才起来,因为睡了一夜多半日,没什么消耗,不觉得饿,不愿麻烦侍从重新传膳,于是嗦了颗糖,捧着一本游记窝在廊下的躺椅上看。
已是秋天,风已经有点冷意,吹到衣衫上,透过薄薄的一层丝绸灌进皮肤,玉阶不禁打了个寒战,嘟嘟囔囔地揣着游记回了屋里。
跑进里屋,玉阶直奔暖榻而去,调整了舒服地躺姿。
玉阶窝在暖榻里,身上盖着软和的绒被,约莫看了半个时辰的游记,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哼哧一声被关上,玉阶抬起脑袋望过去,馨悦珊珊而来,坐到暖榻上。
玉阶睁大眼睛,歪头问:“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是秋赛结束了吗?”
馨悦趴到书案上,语气有些气恼,恨恨说:“没有结束,只是我先回来了。”睁大眼珠瞪着玉阶,“阿满,这本游记你都看了一百多年了,还不腻吗?”
玉阶摇摇头。
馨悦想了想说:“其实这本游记还蛮有意思的。”
“是我娘送给我的,我娘说这是我爹送给她的。”玉阶难得像个小孩子,语气颇有些炫耀。
馨悦奇道:“怪不得!从你第一次来赤水,咱们第一次见面,这本游记你从不离身。是神农以前的老故事吗?三十多年没看过,我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自从母亲走后,玉阶对神农的一切事物和话语就十分抵触,但馨悦问了,自然也不能不回答,便笑说:“里面讲述了许多故事和各地风景,蔚蓝广阔的大海,梦幻的世外桃源,还有兄弟反目,生死离别,复杂的世家往事,感人的亲人离别,有情人终成眷属。”
馨悦来了兴趣,抢过游记,“哦!”捧到手里翻看。
玉阶笑吟吟地任由她抢,用绒毯把自己裹得一丝不漏,直起身去掂茶壶,双手捧着热茶,一边暖手,一边喝。
听着有趣,看着却无趣,馨悦把游记合上,扔给玉阶,说道:“只听着你讲是有趣的。”
玉阶把游记抱到怀里,宽慰她说:“静下心来细细研读,其中的寓意自然而然就能顺出来啦。”
馨悦笑道:“那我估计是一辈子都琢磨不出来这本游记的寓意喽。”
玉阶摇头,轻声地说:“我会识字的时候,娘就把这本游记给了我,三百多年过去,我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只对里面的风景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