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寒冰,轻抚过丰隆的面庞,一句句近乎平静的残酷,让丰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玉阶抬眼看了丰隆几息,低下头,宽慰他说:“无需要愧疚的,他们不是你……丰隆,因为那一张极想像的脸,我迁怒了你许久,抱歉。”
丰隆的眼睛缓慢睁开,他的眼中有着浓重地忧伤,“查出是谁了吗?”
玉阶摇头,“没有。”她并没有查出是谁动的手。
“你那时候,一定很疼,很怕,很冷吧……”丰隆垂下眼睛,不敢再看玉阶,尽管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一想到那些人是披着他的面皮去的,他的心就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让他踹不上来气。
玉阶不在乎地说:“很久远了,早忘记了。”其实没有,那一日的冰刃刺骨,震耳欲聋,宛如昨日。
“阿满……”丰隆想要说些什么,可他抬起头,看到玉阶一脸平淡,丝毫无波澜时,话便梗在喉头,再没说出口。
“天黑了,我困了,想睡觉。”
丰隆张了张口,最终无言以对,离去了。
玉阶木然坐在原地,又一阵寒风呼呼吹过,浮起她额边的一缕长发。
玉阶侧头望去,寂静的夜色中,院子里的一盏盏走马灯刹那间明亮起来。
玉阶篡紧手掌,控制着自己不要奔出房门去一探究竟。她闭了闭眼,克制着自己紊乱到颤抖的呼吸,起身关上窗户,回到内寝,躺倒在床榻上,久久不曾闭眼。
是你吗?玉阶茫然地想,相柳,为什么你来了,却不正面见我?在你的心里,我难道连见你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我讨厌你!
玉阶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紧紧闭上双眼,什么无赖的男人,见鬼去吧!
又是一阵风过,大开的窗户慢慢地关闭。
一夜平静,玉阶安稳睡去。
一大早,玉阶出门,在城西买了早饭,漫步走到了驿馆。
蓐收奇道:“怎么起这么早?”
玉阶眉眼弯弯,向蓐收打招呼:“早上好蓐收,来陪你们吃早饭啊。”
“早上好,满满。”蓐收拢了拢玉阶想要往下掉的织锦披肩,拉着玉阶一起坐下喝粥。
一刻钟过去,小六和阿念才珊珊而来。
小六欢喜道:“阿满!”耳边一阵风吹过,阿念瘪着嘴,大步奔到玉阶怀里。
“姐姐,玟小六他欺负我。”阿念看着十分的委屈。
玉阶疑惑“嗯”了一声,皱皱鼻子,眼珠一转,看向小六。
小六简直目瞪口呆,冲玉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玉阶了然,柔声哄着怀里的阿念。阿念好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就不生气了,从玉阶的怀里起来,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和小六拌嘴。
玉阶双手托着下巴,怔怔发起呆来。
蓐收盯了她一会儿,问道:“你在想什么?”
玉阶咬着大包子,“我在想哥哥遇险当天发生了什么事?”
阿念一听这个,脾气立即就上来,拍案而起,刚想讲述,但转念一想,昨日已经讲过了一遍,又愤愤的坐下,恶狠狠咬了一口栗子糕。
玉阶懵了几秒,展颜笑了。
阿念恼怒拍了玉阶一下,“姐姐别笑。”
“好好好,姐姐不笑,姐姐不笑,实在是我们阿念太可爱了……”
阿念哼了一声,脸蛋绯红一片。
玉阶抬起右手,摸了摸阿念的脑袋。一会儿后,阿念看向窗外,低声问:“我是不是真的很麻烦,如果不是我,前夜根本不会有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