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故人归

十五的骨头碎的不是很严重，相柳和璟刚找到她时，双双施了灵力将她的骨头正好。璟走时留下了很多好药，玉山玉髓……大荒内的珍稀药物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玉山的桃子，十五很惊喜，自从遇到刺杀，她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吃过玉山上种的桃子。

十五让相柳把桃子冰一下，切开，放到盘子里。十五费力拿着叉子叉桃子，塞到嘴里，边吃边说：“以前每隔一年，我就会去玉山陪伴王母，每日吃的都是万年玉髓，千年蟠桃，那时候，吃的腻了，我还会在凹凸馆里偷偷支起锅子，被王母身边的姑姑察觉，姑姑见怪不怪，只吩咐了人把火灭了，锅子端走，把一本古籍交给我，说是王母奶奶让我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背会，牢牢记在脑海里，我翻开一看，是外祖父留下的《百草经》”

相柳拿过她手中的叉子，端起盘子喂她吃。十五开心的对他讲述从前：“我日日在屋内研读《百草经》，背会的那一日，王母亲自抽查，我一一答对，王母才放我下山去，我呆的实在烦闷，快快的下山，回到高辛，哥哥问我这次怎么住了这么久，我那时才惊觉，原来我在玉山待了小半年，从春待到了秋。”

相柳静静的聆听，用叉子叉了盘子里粉嫩嫩的一块块桃子，喂给十五，不过一会，盘子见空，十五的话也说完了，脑袋躺在相柳的腿上。

相柳说：“想念吗？”

“想念。”

“回去看一看。”

十五摇摇头，“不能去。”

相柳说：“路途不远。”

十五闭了闭眼，喃喃说道：“去了，就舍不得，也回不来了……”她的心中很清楚，恋旧的人，若是见了旧人和旧物，现在的一切就会变成浮云，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相柳说：“那也是要回去看看的。”

十五沉默，闭上双眼。

日子一日日过去，疼痛越来越小，十五的双臂和双腿渐渐恢复。

这一日，凌晨时分，十五从梦中醒来，怔怔望向屋顶，手掌慢慢抚上心口，心脏跳的厉害，好似在昭示着什么。

十五叹了口气，坐起来，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布包拿到床榻上，从里面掏出一颗快化了的莲子糖。

索性也睡不着，十五手掌化出小小的火苗，点燃灯烛，她下了床，拿出被相柳偷偷藏到垫子底下的话本子，趴到一旁的暖榻上，趁着灯烛翻看着前几日看到的那一页。

看的久了，十五一手抱着书籍，脑袋枕在手臂上，身体趴在暖榻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屋门“哐当”一声响，发出刺耳的声音，十五吓得一激灵，吓得径直坐起来。

小六慌张地跑进来，四处看了看，发现十五坐在暖榻上，正懵懵盯着自己，顾不上什么，急急跑过去说：“轩……轩，轩和相柳打起来了！”

十五睁大眼睛，显然清醒了，连忙起来，披上外衣，拉着小六就飞纵出去，下了山顶，飞入丛林。十五的心咚咚咚跳的很快，耳边是属于飞鸟的嘶鸣声阵阵泣血，眼前的天空不复往日晴澈，战火弥漫，光芒变幻，黑烟阵阵。

相柳的身形并不难寻觅，他白衣白发，戴着银白的面具，驱策的又是白雕，如一片雪花，在九天中盘旋飞舞，每一次看似的舞动，却都是冰冷无情的杀戮。

这一刻，十五心中忽然升起浓重的后悔，当时救下了相柳，她就不该送去给洪江！以往时，十五只觉得这白衣服很衬相柳，可如今，她只想把他身上的白衣服扒下来，换上最最隐藏的绿衫。

十五抱着小六飞纵落地，拉着小六躲到一颗大树后面，把腰上的护身玉佩摘下来塞进小六手里，叮嘱道：“捏紧了，若是他们近你的身，你就大喊一声‘冰葚子’，玉佩就会发出光芒，你不要离开散发光芒的那个圈，玉佩会保护你的。”说完，急忙忙飞纵出去，又不放心，转头对小六叫：“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