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大早，十五和小六各抬着一箱子的药水，穿过西街，送到王阿婆家。
出了门，十五背着手，回到回春堂，穿过药园子，璟站在河边，看着十五和，小六并肩走来。
十五小跑过去，急切地问：“药到了吗？在哪里？”前日相柳来信说山里死去了四人，一大半的士兵染上了瘟疫，若是药还不到，那短短几日，死去的人该是何其多。
璟看着十五地身后，说道：“将军要的药已全部备齐，在清水镇东柳街左边第四户的地窖里放着，将军自可派人去拿。”
十五转过头，相柳从毛球背上跃下，走到她身边，对璟点了点头。
十五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兜递给璟，“这是药钱，谢谢你！”
璟柔声说：“不要对我说谢谢。”
相柳冷哼。
十五对他说：“你先回去，将药草取回。”
相柳飞纵上毛球的背，大雕盘旋上升。
小六凑近十五的耳朵，小声问：“他怎么对你这么冷淡？”
十五轻叹：“昨晚跟他吵架了，他气狠了，就不理我了。”
十五不可置信，“九头妖竟然会跟你吵架。”
璟的笑容很好看，一直注视着十五。
十五竟不知道该和璟说什么，可明明她和璟曾经是无话不谈。
小六轻轻咳了咳，十五问：“弄那些药麻烦吗？”
璟摇了下头。
十五又问：“你什么时候离开清水镇？”
“不离开，”他凝视着十五的双眸中有温柔的星光。
十五歪着头笑起来，“可你的未婚妻要来了。”
他垂下眼眸，紧紧地抿着唇。
十五说：“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璟的眼睛好似夜空忽出的闪亮星星，他笑着说：“等我！”
十五说，“我回去了。”牵着小六的手从他身边走过，轻轻绕过药田。
夜晚，十五睡得安稳，忽然惊醒。
小六在一旁嘿嘿笑，相柳掂着小六的后脖领子，扭过头并不看十五。
十五扔开抱枕，把小六解救下来，拉到自己身后，温声问相柳：“怎么了？”她第一次对相柳生气，生气他竟然伤害小六。
相柳听出她语气中的愤怒，心里很气闷，淡淡说：“药没了。”
十五这才发现，他白发有些凌乱，白衣有些脏污，她没有上前，仍旧护着身后的小六，担忧看着相柳，“有人伏击你？你受伤了吗？严重吗？”
相柳闷闷说：“没有，涂山家有人泄露了藏药的地点。”
“不会是璟！”
“我知道不是他。”
“那是谁？”小六真诚发问，他很想知道十五这么关心的事是什么。
十五低下眼，“我知道是谁。”
相柳说：“和上一次伏击我的是同一波人，那拨人被你下了毒，我让人捉了回去，山中有内奸。”
“是轩。”十五肯定地说。
相柳点头，转身要走。十五牢牢抓住他，“不能硬抢，轩手下人多，璟……若是闹大，我不觉得涂山氏会帮我们。”
相柳停下脚步，回身。
小六摩挲下巴，拉了拉十五的手，十五转过头，柔声问：“怎么了？”
小六说：“轩有个妹妹，叫阿念，轩十分精明，也十分在意这个妹妹，打轩的主意不容易，抓阿念却不难，用阿念去换药，我们拿回药，轩得回妹妹，大家就不用打了。”
相柳思索一瞬，说道：“可行。”
十五担忧道：“不行！阿念胆子小，面子薄，来自民风保守的高辛，她会很生气，很害怕的。”阿念是她看着长大，会在她身后甜甜唤“姐姐”的人，她心中有阿念，虽没有小夭的位置深，但也是妹妹。
小六诧异扭头看着十五。
相柳冷哼一声，看向小六，“我留给你两个人手，协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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