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山林和白云，没有记忆中，朝云殿的桑椹林和凤凰树。她用衣袖擦掉满面的泪水，想咧开无忧无虑的笑容，可嘴唇哆嗦着，无奈弯起了一个苦笑。
十五干脆不笑了，身子一歪，懒懒瘫倒在毛球软软的背上，闭目养神。
毛球飞落下去，堪堪停在河流边，十五站起来飞纵下去，摸了摸毛球的脑袋。毛球开心用翅膀捂住尖锐的嘴巴，歪歪扭扭着飞走了。
十五弯起了唇，这一次是开心的，喜悦的。
漫步走回后院，老木在药园子里，小六躺在躺椅上吃着紫藤花的花瓣，串子和桑甜儿没在院子里，想是还在外找房子。
小六坐直身子，开心叫：“十五！”
老木从药园子出来，“翅膀硬了！都敢一声不吭的上山去！”
十五躲到小六身后，看向老木，“木叔，我错了！我就上山了五天，以后肯定不会了！”
老木说：“串子和桑甜儿找到房子了，以后就不在这住了，轩来了三次，她的妹妹阿念来了五次，我对他们说，你上山摘药去了，他们说等你回来，要来见你。”
十五摆摆手，“管他们呢，见就见！”转身跑回屋子，“我好困！我先睡一会，等下午去给王阿婆送药！”
老木失笑摇头，“十五这孩子，小孩子心性！以后恐怕吃亏了都不知道。”唉声叹气回到药园子。
小六继续躺在躺椅上，吃着紫藤花瓣，哼着小曲。
中午，小六敲了敲十五屋子的门，唤道：“十五，吃饭了。”
十五迷糊睁开眼，从床上下来，应道：“来了！”走到门前，伸手推开门，伸了个懒腰，被小六笑着拉走，坐到椅子上。
老木舀了一晚粥递给十五，十五接过，小口小口喝着。老木和小六对视一眼，状似不经意地说：“唉，那个轩又来了。”
小六接话：“怕不是看上咱们十五了！”
老木说：“那怎么办！咱们十五可最排斥成婚了。”看向喝粥的十五，提着建议：“要不，十五，你到山上在躲一躲？”
十五喝完最后一口粥，鼓着腮帮子，愣愣看着一唱一和地两个人，疑惑问：“是怎么了嘛？”
小六说：“轩，不是咱们能招惹的人。”
老木说：“咱得远离他。”
小六认真说：“离他远点！他有点疯！”
老木附和：“看起来确实是脑子有点抽。”
十五点头，“嗯！”
老木无话可说了。
小六一口喝完粥，捏着饼吃。
十五端着脏碗到河边，蹲到地上，洗洗涮涮。洗完后，十五提着木桶转身，忽然愣住。
璟穿一身青衫，玉冠乌发，眉如朗云，面似清风，一派清风朗云，端然君子。
璟上前，想接过木桶，十五错开，笑着说：“不用！我能提动，弄脏你衣服就不好了。”
璟不语，拿过木桶。十五抿唇，松开握在木桶上的手。
璟将木桶拿到厨房，微笑着牵过十五的指尖，回到河流边的树林。璟拿出软垫，垫在石块上，拍了拍，仰头看着十五，乌黑的眼珠清澈美丽，十五眼睛看的有些呆了，伸出指尖，触了触他乌黑发丝。
璟依旧清朗的笑着，在十五的眼中。十五坐到垫了软垫的石块上，与璟相顾无言，十五低下脑袋，拔了颗一旁的狗尾巴草，用狗尾巴草在土地上画动物。
璟柔和注视着十五，问道：“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十五直起身，把狗尾巴草一扔，点点小脑袋，小声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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