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赚到五百块零花钱,可以给爸爸做一桌丰盛的晚餐。”
“还可以买一双漂亮的袜子。”
向雨的魂魄似乎感受不到耻辱或者快感,恍惚之间,她的脑海里从纷繁复杂的肮脏和欺诈,生出一抹不自觉的单纯。
作为秦阙的快餐女友,在金主宣泄完之后,是向雨该收账走人的时候了。
“啧。”在昏暗的巷道里,向雨斜靠在墙边望着手中的烟蒂发呆,她不爱抽烟,但是就像习惯男人蠕动的汗水一样,她不排斥用淡苦的烟熏缭绕将自己从出卖肉体的激烈中拉回理智的现实。
“不知道自己选择贴在秦阙身边寻求合群感与保护到底是不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向雨脑子里不时冒出这样的想法,或许自己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误的。
与其当一个如同太妹一样的滥交少女,还不如老实本分的当一个乖乖女,如今利益熏陶下的向雨也明白了,后者的标价甚至更高,真是搞笑。
摸着自己平滑的小腹,向雨神色复杂,她渴望真正的爱情,而不是像一件商品,用之即弃,被人们注视的眼神里,只剩下事前的不怀好意和事后的唾弃。
就像避孕套一样。
“算了,能赚到钱就行了……”捏着几张破烂的钞票,向雨一边哭一边缓缓消失在了黑暗里。
向雨的身世凄惨程度倒是和其的姿貌呈正比,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是从基因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似乎当DNA把气运都用来雕刻皮肉之后,向雨再也没有所谓的丝毫幸福为此眷顾。
“你妈的能不能别给我找事儿啊?”回到家迎接向雨的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个酗酒的陌生男子,是被素未蒙面的陌生女子所抛弃的窝囊老公。
向雨的父亲,愤世骇俗的失意男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把怒气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半个城市外买回来的卤肉酒水洒了一地,向雨一愣,白嫩脸蛋泛起血丝,睫毛在氤氲气雾中微微颤动。
“对不起,爸爸,那……早点休息吧?晚安。”向雨带有歉意地望向父亲,却又心疼地用余光瞥向地上的食物。
“早知道就花钱买菜做饭菜了,就好了。”向雨委屈地想着,在父亲的污言秽语中赶快收拾好浪费掉的食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望着沾满尘土的肉块发呆,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才想起来,自己一整个晚上配合秦阙在各种场所逢场作戏,除了吐得反胃的胃酸和酒水,胃里只剩下药物和生物,互相厮杀。
“但愿不会拉肚子。”向雨心满意足地犯困起来,忽然听到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密流的碎片,不应该用在刺激自己的不堪回首上啊。”
“叫爸爸。”
“快叫爸爸。”回到现实,眼前是急不可耐的秦阙,和她曾经以为亲近的任何人一样,不过想要以任何方式伤害自己的身体,恍惚间的向雨刹那间只是一愣,凭借着自己残缺的记忆将过去的印象和眼前的未来连接起来,陷入长足的幻想之中。
向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个弱小的声音已经被另一股强势的声音所取代了多年,细嫩的脖子上挂着的那把像是匕首一样的项链吊坠,被向雨怀念般又捏在了手里。
匕刃泛起微微光辉。
“爸……爸……”
带有一丝抗拒,但最后被欲望所压倒的臣服被发出。
从伏狗状乞首曳尾的秦阙嘴里。
废犬得到了高跟鞋底,哪怕秦阙在歇斯底里之前还是理智能够战胜欲望。
昏暗的小巷里,王两早已在此等候向雨多时了。
“你动用了碎片?你不会把秦阙那小子的脑子给洗烂吧?再怎么说他也是……”见淡然的向雨吧嗒吧嗒地穿着高跟鞋费劲地出现在面前,随着这个女孩的白眼,王两心领神会后闹腾之声也小了下去,“……局长的儿子……”
“把秦阙洗傻了,让我直接暴露在那群疯子面前么?”向雨冷笑道,“不管是花泽还是轩腾,还是他们身后的那群老板。”说着,“只要我当面使用碎片的能力,功败垂成,可不像美人心计这么有退路可言。”
“不过你居然敢先拔头筹,在他们面前耍把戏。”回想起敬酒的场景,对于流传中最近成为众矢之的新入局人安敬颇有兴趣的向雨,王两是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猎物的面前。
但王两还是认为这样像是女人驱使男人一样同台竞技争风吃醋的方式,还是会让向雨这个碎片持有人露出马脚的。
嫉妒心作祟吧,王两无奈摇头。
“当心吧,持有碎片的人,前不久才有一个被宣布为非自然携众自杀身亡呢。”王两指向安南大桥事件,“甚至在回收碎片的过程里,封存派里都出现了滥用主义的迹象。”王两说着,“杀鸡取卵人人自危,你小心点吧。”
“知道了,骑墙党。”向雨无所谓地挥挥手,“方便送我去南城么,我想去吃卤肉了。”
王两苦笑,如果安敬在他眼里是一瓶未开封而不知口味的佳酿果汁,那么向雨就像是一瓶浓郁而扑鼻的倒装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