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秋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确定?”
姜涛拼命点头,“我不敢再隐瞒你,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啊!当年洛先生下乡考察,跟一个乡下女孩看对了眼,没几天就把人带上了床,不到一个月洛先生考察结束离开了,抛弃了那个女的,那女人闹得要自杀,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恰巧陈康认识那个女的,那女的就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拜托他去找洛先生讨要说法。”
洛亦秋也知道这件事,见姜涛此话不假,示意他接着说。
“然后,陈康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跟他干一笔大钱,本来我不太敢,后来还是心动了就跟着他去公司找了洛先生。”
“可谁想到,我跟洛先生谈话的时候,洛夫人就站在门口,她突然冲出来就打骂洛先生,我见事情败露,知道肯定拿不到钱,而且还会被报复,我就跑了。”
“你跑了之后没找陈康对吧?”
没想到这个他也这么清楚,姜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对,我没敢找他,自己先跑了,我打电话跟他说事情败露,然后就挂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以为最多被洛先生派人来毒打我一顿,可谁知,当天晚上警察来找我,说洛夫人已经死了,我有犯罪嫌疑,就把我带走了。后来经过调查,说洛夫人的死调查清楚了跟我没有关系,我就被放了。”
姜涛哆哆嗦嗦把一切全盘托出,见洛亦秋久久没开口,不禁颤颤巍巍的抬头偷看了他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被洛亦秋可怕的脸色吓破了胆,哭着求饶:“洛少爷,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求你放过我吧!”
洛亦秋低头沉默不语,胸口一阵闷痛,真的是陈康!
“我在问你一件事,如实说出来,我就饶了你,不再追究此事。”
姜涛仿佛见到了希望,连连点头,“您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只要你肯放了我。”
洛亦秋掏出一张照片,那是陈康的证件照,放到姜涛眼前,“你说的那个陈康,是不是他?”
姜涛看着那张照片,心里直发慌,但此时为了保命也顾不得害怕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他。”
真的是他!
一瞬间,心里的期望落空,愤怒和仇恨在他脑海里沸腾,洛亦秋把照片紧紧地握在手里,瞳孔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命人把姜涛送去医院,洛亦秋看着地上那一片刺眼的红,深吸一口气,一拳打到身旁的墙壁上,顿时鲜血淋漓,血债是要血偿的,陈康!
——时间线——
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稻谷也已经可以收割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割稻谷。
陈笑家就例外,种一次能吃一两年,去年年末收割的稻谷还剩一大半,估计明年再吃一年都不成问题。
陈笑兜里揣着一把葵瓜子,悠闲的走在田埂上,眯着眼看正在忙碌的村民们。
“哟,这不笑笑嘛!咋的这么悠闲,你家今年又不种地啊?”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体型高挑强壮,性格大大咧咧,在村里人缘不错,年纪小点的都爱叫她胖婶而不是林婶。
“我家的谷子还能吃上一年呢。”陈笑边嗑边唠。
“挺好,不用干活!”胖婶笑着擦了擦汗。
陈笑看着旁边只收割一半的稻谷,不禁疑惑道:“胖婶,王叔家的稻谷怎么没收完啊?这才十点多就回去了?”
“哎,别提了。”
说到这事,胖婶就一阵心酸:“你二爷爷脑梗复发,被你王叔送去医院了,这不,稻谷都来不及收。”
平时二爷爷对陈笑挺好的,而且时不时还会带点好吃的东西给他,他对二爷爷当成了亲爷爷般敬爱,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异常难受。
“那情况怎么样?”
“还没有消息,估计还在动手术,老爷子都九十二高龄了,这道坎怕是难过了。”
没打听到消息的陈笑闷闷不乐的回到家,陈康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怎么了,连忙问道:“笑笑,怎么了?出了啥事?”
陈笑摇摇头:“是二爷爷。”
陈康显然早就知道了,叹了口气:“他老人家遭了一辈子罪,希望他能渡过难关吧。”
陈笑低着头,眼眶一瞬间就湿了。
二爷爷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早年为了供孩子读书,跟着乡亲跑到外省干工地,被黑心老板拖欠工资,还被诈骗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他没办法,只得四处求活,给人当牛做马了好几年才把钱还清。
虽然坎坷,两个儿子也够出息,考上了好的大学,原本以为等两个儿子毕业工作,他可以安享晚年,谁料到大儿子在求职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小儿子又是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对老人不管不顾,只是每年打点生活费草草了事,二爷爷长期营养不良,瘦骨如柴,靠着每个月的低保和村民们的接济勉强度日。
这次突发脑梗,还是村里人捐钱垫的医药费,村长打电话给二爷爷的儿子,却被不耐烦的挂断了,无奈之下,只能请求村民们多多照顾一下。
想起二爷爷平日里对他的好,陈笑觉得,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