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

“越道友，这个时空的情况如何？”

轻尘沉吟片刻，终于说出了早在几个时辰前就想问出的问题。

越若澄正替宁黎梳理经脉杂乱的灵力，闻此，只是简略地转述了宁黎之前的话。

“灾祸横行，魔气滋生，神位倾颓，辉月之神伊尔伊罗借着陨落之神与顾尘的余势已经控制了大半凡人界，修仙界与魔法界也被无所作为的世家掌控，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伊尔伊罗。”

轻尘情绪不明地叹了声：“连他也入魔了啊。”

越若澄眸中闪过讶然之色。

辉月教第二任辉月之神伊尔伊罗，所行之处黑暗不生，光明盛行……至少在魔尊慕尔.安伊斯未降临之前是这样，但纵然如此，伊尔伊罗也依然是由纯粹灵气组成的神，虽然做了许多欺世盗名之事，但他神格如故，并无丝毫魔气滋生。

再则，这话自万魔之尊口中说出，实在有些惊悚。

“既然是我之过，那么我会解决。”

轻尘仿若没有察觉到越若澄的异样，继续道：“在我尚未完全了解这个时空时，我顾念你之青雪转世的身份，想要帮你去除心魔，但在方才……我却不知要如何说了。”

越若澄眸中闪过些许疑惑。

魔族一向随心，有什么能让万魔之尊为难的东西？

“不过青雪身为魔尊，应该是不能转世的吧。”

“十一师姐霍摧易最后唤回了她的神识，现如今，她们的命格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轻尘悲叹一声，他看了宁黎一眼，道：“当年青雪与霍摧易结契为道侣，最后又一同步入轮回，越道友，看来她依然陪在你身边，只不过这回，竟是换她来渡你了。”

随着轻尘的话，越若澄倏尔想到方才轻尘慌张之时对着阵灵所言的那句话。

“双生契！”

没有丝毫怀疑，她肯定道：“原来如此，难怪青雪能转世，这种狠厉的禁咒……”

双生契，可将两人的魂灵绑在一起，自此，无论两人转世多少回，都会因契咒所生的感应而不自觉地寻到对方，并且一人若死，另一人也绝对难生。

关于霍摧易与青雪的记述相相差无几，无非是青雪堕落，而霍摧易只身斩杀万魔来到青雪身边，而后两人同葬归鸿野，唯一不同的是，有些记载并未提及云承影的到来。

斩杀万魔，重伤而逝，应当很疼吧。

“双生契，可有解法？”

“现在便可。”

轻尘答道：“我是霍摧易指定的媒契之人，只要我出手，整个契咒就会消解，但，此间祸乱肆行，魔怨难消，下一任魔尊的神格将会于三月后出世，若无人阻止，魔尊便会湮灭一切，到时，无论有没有双生契，你们都难逃此劫。”

越若澄沉默良久，道：“不算魔尊，这个时空还有多少时间。”

轻尘是万魔之尊，纵然他如今失忆，但依然可以自如转换到魔尊形态，更何况，他对于这个时空并无多少敌意，甚至言谈间还有着对于往昔的忆怀，三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若轻尘没有被什么绝对规则限制的话，他完全可以吞噬身为魔尊的同类，再离开这个时空，而不是任由三月后，魔尊降临，时空倾颓。

“猜的不错，我身上有原初设下的禁制，虽说修为还在，但距今不出两个时辰，我便会消散于世。”

轻尘没有丝毫隐瞒的打算，语气淡然：“原初倾颓，而后衍化万千，虽说不知原初的轻尘做了什么让他存活至今，但他身为我的起源，本就远高于我，短短几个时辰，我并没有能反抗他的手段，这个时空的本源已毁，纵然没有魔尊，也会在三年后彻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