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落笔于白纸,蘸取适量颜料,点缀期间。
如造物主般,勾勒着线条之美。
而在他的另一边,是一个小巷,有几个男人拳打脚踢着一人。
那人发出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少年没有睨向他们,仿佛身处画境。
卷子把里外隔成两个世界——喧闹和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停笔,欣赏看向画中女子:少女笑容灿烂,向他挥手,宛若林下清风,挥之不去。飞舞的金色麻花辫都在映照主人的欢悦。
巷里打人声随而停下,几人散开只留一人奄奄一息,浑身是血地身躺在地上,如果不是手指抖动,嘴里吐着不清不楚的话,眼睛尽是惊恐求饶的样子,会以为他果真是个死人。
少年放下画笔,走向他们。
少年傲视向半死不活的那人,轻皱眉头,语气溢着冷淡:“萨莱,你现在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那人仍喘气,嘴角的血不止流淌。
“艾格……瓦尔登,我……我把你当学生……”
直径被打断,艾格饶有兴致地看他。
“是吗,我错怪你了。”
平静的话又像是给他的无力添上枷锁。
所以艾格接下来自言自语着:
“你想动我未婚妻和我妹妹。”
“都说……说了没有。”
说着,他偏头不看那个想听下去的少年。
逃避是最好的印证。
艾格眼神闪动,忽然变得狠厉起来。
“萨莱,没本事就不要沾污艺术,剩下不是你该干的。”
只留下这一句话,艾格没有再瞥视一眼就走了。
他完全有机会杀了他的。
可艾格不想重蹈覆辙走前世的路。
她会怕的。
艾格一想到她,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就这样,成为夫妻,相守余生。
记得欧利蒂丝学院有一对情侣开通了情侣别墅。
艾格上车看向车窗外,天空碧蓝如洗,像她的眸一样干净。
艾格向司机说了句:“把我送到学院。”
和夜莺小姐准备谈谈。
安妮刚从“游戏”出来,就被告知立马搬家。
她茫然诧异地询问门外几个摩拳擦掌正想闯进去的男人。
几人穿着不像搬家公司的人,更像是某户大人家的保镖。
“瓦尔登先生说,您以后可以不用在这里住了。”
“那我去哪儿?”
于是几人面面相觑,安妮就莫名其妙被他们催着收东西,莫名其妙被“赶”到一栋别墅前,莫名其妙看着几人不亦乐乎地搬东西。
而安妮听闻一声气音的笑,随之而来的是掌心传来的温热感,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拥入怀中,少年语气有些不情愿。
“怎么,不愿意?”
他的意思是不愿意跟他一起住吗?
安妮看向一旁的箱子,自制玩具甚至要比衣物多两箱。
她小心翼翼开口发问:“会觉得我很幼稚吗?”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几箱,饶是没开,他也能猜得出来。
艾格顿然,释怀般握紧她的手。
“只想和你一起。”
“别的什么都不管。”
安妮起初还陷在他觉得自己幼稚的羞尴之中,一句接下来的话,冲击了她原本就微微悸动的心脏。
甜似的话打消了安妮的忧虑。
她回应般低下头,想掩饰自己不住上扬的嘴角和两颊浮起的红云。
而另一人不知“出口狂言”,仍牵着她。
可他愈觉高兴。
那几人很快就搬好,还贴心地收拾一遍。
玩具箱却无人问津,安妮俯下身打开箱子,尽是精美的手工小玩具。
艾格问她:“这些有什么打算吗?”
安妮思悉一会儿:“可能想开个玩具店。”
他挑眉看向她:“名字想叫什么?”
名字——安妮蓦地想起一抹温暖——为什么喜欢玩具?
思绪飘远,是一个柔和至极的女子边折纸边。
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顿了顿,来了轻换微隆起的小腹笑语吟吟:
“小安妮乖啊,妈妈在做玩具给你呢。”
“等你亲眼看到这个世界,妈妈会教你去爱这个世界的。”
上天像是给她开了个玩笑,无情地夺走了本属于她的温暖。
安妮眼眶湿热,神情有些恍惚。
她在前世的记忆体验过短暂的母爱。
他察觉到她的小情绪,温声着:“你想到什么?”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温蒂……”安妮喃喃着,“就叫‘温蒂的玩具店。”
艾格安抚般拽紧她的手。
“好。”
半夜,安妮才发觉这就算同居了。
艾格向来喜静又喜绘画,所以房子装修偏艺术风。
但她的东西加进去,就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是相融的一切。
安妮发觉脸颊正滚热着。
睡觉怎么办——
是一起睡的吗?
想起上次的腰疼经历,安妮想擦干那段回忆。
于是,艾格一进门,就见床边少女似是被吓到,正襟临坐着。
她脸上可疑的绯色怕是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他一言不发丢给她一件浴衣。
盯着她慢悠悠地站起身,声音细若蚊咛:“浴室在哪?”
似乎一切顺理成章,两人紧张却平淡。
时光煮雨般寂静让这里不像现实。
他果然和她一起睡。
见安妮哆嗦着躺下,艾格扯过她揽入怀中。
他说:“不动你。”
她点点头,感觉不真实的事又再一次发生。
安妮顿然了一会,抬眸看向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她小心询问:“艾格先生喜欢孩子吗?”
他展眉诧异她的问题,手指却缠绕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
两条辫子解开的她像维纳斯女神。
“不喜欢别人家的。”
浅层意思不加掩饰就这样暴露在她面前。
他道:只喜欢自家的。
安妮得到了回答,小脸羞红埋进被子里,心脏狂跳着。
糟糕,就不应该问的……
现在的自己因为这个回答而心悸不止。
他反倒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从被子里露出脸。
少年神色如常,手指不住摩挲着,似是观察一件艺术品。
他就保持这个动作,好像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直到安妮觉得他的眸子太过真挚与滚烫,红晕染着脸,蜻蜓点水般吻他唇角,他才略有满意地松手。
意外的平静才能突现生活的流长。
正如安妮即将熟睡之际被人突然捞起来。
他吻着她,摄取着她唇间空气。
末了,他在她耳边哑声道:“安妮,就这样和我在一起吧。”
未来的生活规划想有你的参与。
她似乎还在迷糊中。
“嗯。”
彼时她的手机来了一条陌生人加好友的信息:
莱斯特小姐,我是你母亲的私人律师,明天有空可以约谈一下关于你母亲遗留给你的遗产,想知道小姐你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