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我们进去吧,今日我要随便去集市上买了许多葡萄,很甜,你可以尝尝。”
李承泽不着痕迹地引诱着他。
本就因头疼而难以多思考的凌戈,听见葡萄二字也忘了刚才的想法,顺势进了内殿。
内殿的修饰似乎被不着痕迹都换了一遍,按李承泽高傲张扬的性子不应该是如此清雅般的模样。
凌戈,暗暗打量了一番,然后定睛在了前面的那个秋千架上。
轻笑一声:“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
李承泽轻哼,没有理他,抬腿向前走去,坐在了秋千架上。
一旁的谢必安非常有眼力见的把椅子放在秋千架旁,一看便是为凌戈准备的。
凌戈淡淡瞧了一眼,也没有摆谱,径直坐下。
刚一坐下,一只白嫩细腻的手便端着葡萄,凑到了他的身边。
凌戈看了一眼,接了过来:“也不知谢必安是何等手艺,能不能教教沈如影,每次他买便格外甜。”
李承泽勾了勾唇:“想的美,我的护卫,哪能为你服务。”
话音刚落,便又听他补充一句:“不过若你想吃,多来我这儿不就行了。”
他暗戳戳的心思,凌戈不想猜。
他摇了摇头:“过两天我又要出去了,想必是来不了几次。”
李承泽,原本还笑着的面容,因为他这一句话瞬间变得阴郁下来。
“你又要出去?”李承泽的声音低沉暗哑,带了一点说不明的味道。
凌戈却不在意,他点了下头:“这次回来本就是路过南庆归来,见见家人,天下之大,我还没有走过一半。”
李承泽微微低头,眼眸中阴云密布,层层叠叠透不出一点光亮。
“你走了,陛下会同意吗?”
凌戈点头:“我已与父皇说过了,今日来也是有与你告别之意。”
他原本无需同任何人告别,毕竟除了太后与大皇子,他不在意任何人,哪怕是那位九五至尊的陛下。
可是李承泽当时见他的目光,或许太过炙热,或许因儿时截然不同,所以才猛然心软了来见见。
但是说到底,他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李承泽原本懒散撑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收紧。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听到这句话,心中似乎空了一块,看到那人满不在乎的模样,他有一种想把人掐死了,或者把人囚禁住的想法。
可终归他还是有理智的。
深吸一口气,他仍然是低着头,声音轻轻的:“那你这次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李承泽猛然抬起头,满眼通红:“还是一辈子?!”
他是不是这一走,便永远也见不到了。
是不是这一走便再也不回来了。
他在这京城里,苟延残喘,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恶心地发烂,只有李承凌,是他唯一能见到的暖。
是他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窥得的一丝明亮和希望。
那是他在李承凌出走二年里明白的道理。
那他这次又走,他又有什么道理用来麻痹自己,迷惑自己,再次等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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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