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检修师

赛小息猛然睁开双眼 ，汗顺着鬓边流了下来。

又做了这个梦。

赛小息喘着气，左手搭在了湿漉漉的额头上，发了会儿呆，突然笑了下。

自嘲带着点不屑。

真是，过了这么久，还是忘不了啊。

赛小息翻身下床，瞥见闹钟才6:30，他只睡了六个小时。闷闷地进了澡堂，把水调到最低，冲了个冷水澡，似乎清醒了，心情平复了些，穿上了衣服走向医务室。

医务室——

“加里长官听到欧比派人攻击很生气。”罗杰船长半倚在病床靠背上，眉头皱得很深，“我们英勇的赛尔怎么会干毁约这种事！”

加里长官全名比山·加里，是赛尔号总发起人，最高指挥官。

赛小息默默地听着，给罗杰倒了杯水，让护工去休息，自己坐在一旁的陪护椅上：“万一不是赛尔干的呢？”

“什么！”罗杰一听不乐意了，这届赛尔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水也不喝了，放在了床头，“你是在说我们这里有不合格的赛尔？”

赛小息默然。

这脑回路清奇。

“我没有那个意思。”赛小息淡淡道，再次把水递给了罗杰，看着罗杰一饮而尽，接过水杯，起身放在了桌子上，正欲开口，罗杰就把他截住了。

“对了，等会儿你去每个病房通知一下，开个会，你也一块儿去吧。”罗杰捏了捏眉心。

“…是…”赛小息良久才答，推门离开了。

清冷的铁色映在赛小息脸上，赛小息正在洗手间洗着抹布。

“诶？”卡璐璐半眯着眼，“小息你起这么早干什么？今天是星期日啊……”

“你怎么起这么早？”赛小息反问，“罗杰要开会。”

赛小息拧干了抹布，说：“上级很生气，有可能会解约。”

“我上厕所…什么？！”卡璐璐一惊，也清醒了，一旦解约，赛尔号将面临无穷无尽的危险。

“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别这么慌，”赛小息顿了顿，转过身，“不过依地球人的尿性，八成是想了。”

地球人什么尿性？不过是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自己的东西，这就是人类的占有欲。更何况本来地球人就自认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与欧比这等和平是对他们的折辱。

真不知道在高高在上些什么。

赛小息无奈地走了，留给卡璐璐一个背影。

卡璐璐望着赛小息的背影，皱起了眉。

高层，会议室——

“今天刚接到通知，”赛小息一进门就听到了格兰杰的声音，他看了一眼赛小息，继续说“作为一个检修师，为确保赛尔们的安全，我将对全体赛尔进行一周一次的检修任务。”

赛小息无言，他现在对格兰杰一点不在意，只是想着不能解约，一旦解约，整个赛尔号都将陷入危难。罗杰接话，大笑：“好！有劳你们检修师了。”

格兰杰微微颔首，与罗杰握了握手：“没事。”

“其实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来商量欧比和赛尔号关系的，”罗杰严肃开口，恶狠狠道，“昨日海盗迪恩做了一件愚蠢、不考虑双方关系的蠢事！”

还特意把愚蠢咬得很重。

“上级是不想让我们和欧比和平了。”罗杰缓缓道。

果然。

“我也觉得不能这么放纵了！”雷蒙很不快，抱着臂，“我们就是对欧比没有防备才会被这种小人迷晕！”

附和声层层起，格兰杰眼睛合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群人。

赛小息看着罗杰，罗杰双眉紧蹙，郑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会议室瞬间安静。

赛小息看着高层的狼狈样，想笑，吐出了一口叹息。

“真是……”赛小息突然发话，敲着凳子，似是充满了戾气，但却很乖的样子，“雷蒙教官啊，你得考虑一下赛尔们的安全。”

“哪里不安全了？”雷蒙摸不着头脑，虽说上次迪恩闹事赛小息处理得很好，但是不免有些人对赛小息指指点点，于是顺着赛小息问，刚好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赛小息一撑桌子，身体前倾靠近雷蒙，看着他的眼睛，平静中掀起了满目波澜：“你真以为赛尔们能第一时间切换战斗模式？”

雷蒙一惊，猛然想起来，和平相处了三年，什么训练课都取消了，全是理论知识。

雷蒙被一个小屁孩驳回，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嘴硬道：“有我在，不出一年时间肯定可以！”

“一年？”赛小息扑通一下坐回去，百无聊赖地玩着卫衣的带子，“你现在解约欧比要狗急跳墙的，哎呦前一秒解约，后一秒直接打上来了怎么办？”

很疑惑的样子，仿佛他就是一个小屁孩。

雷蒙：“……”你牛。

会议一度很僵，但是肖恩自信开口了：“不用担心啦，我根据欧比的技术开发了一项兴奋剂。”

兴奋剂？

赛小息微微皱了一下眉。

会议室的显示屏出现了一粒酷似APTX4869的药丸。

肖恩兴致勃勃道：“我知道这个很像日漫的药，叫APTX4869吧？我喜欢这个外观，就照着做了。这个兴奋剂可以让人短时间进入全身力量的战斗状态。”

会议室鼓起了掌，都再说这个怎么样怎么样好，赛小息撇了撇嘴，看了眼罗杰，罗杰也点了一下头。

都去吃兴奋剂吧。

病急乱投医。

赛小息缓缓开口：“先不说兴奋剂的危害，博士，你是借鉴欧比的技术吧？”

肖恩自豪地点了下头：“对。”

“好……”赛小息也点了一下头，“你拿他们做过的东西打他们，当真以为他们不会做出更厉害的来打我们吗？”

虽说是问句，但是都透出了你脑子带了吗的嘲讽。

高层又开始议论纷纷。

赛小息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

一群二逼，听风是雨。

赛小息朝肖恩鞠了一躬，肖恩面如死灰的点了一下头。

赛小息扫视着会议上所有人，闭了闭眼，猎杀时刻开始吧。

就这样，赛小息开会时杀疯了，谁支持解约都会被他抓过来一顿输出还带嘲讽，一场会开下来整个人没了。

赛小息嘱咐罗杰：“还是暂时别解约的好，等赛尔们加训成功再讨论也不迟啊。”

“那……万一欧比又有人来找事怎么办？”雷蒙戳戳桌子。

赛小息直接给逗笑了：“不是，雷蒙教官，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你是以为欧比有多闲？”

雷蒙又被嘲讽糊了一脸，很不快地走出会议室。嘴里还念叨着是我老了吗……

赛小息看着雷蒙的背影，眸光一瞥，看到了赛尔号logo的笔，他急忙叫住罗杰，拿下了罗杰手上的笔：“罗杰船长……这个是只有赛尔号上的人才有的吗？”

罗杰船长面目憔悴，“派特给我的，应该是吧……”

赛小息明白了。

会议结束后，赛小息在会议室杀疯的事儿传了个遍。

赛小息无视议论声，拿起手机点开了迪恩给他发的消息。

迪恩：你那边怎么样？NEO蛮生气的，有解约的意思。

赛小息单手打字，夹着文件。

赛小息：大差不差，上级要气死了，我拼了一把，勉强没解约。

迪恩：我差点和NEO吵起来【笑哭】

赛小息很不理解聊着正事儿突然开玩笑，就没理他，继续说。

赛小息：你有眉目了吗？

迪恩：没有。晚上可以讨论一下吗？

赛小息没打完字，一个人突然横冲过来，手机拍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赛小息也踉跄了一下。

赛小息抬眼。

格兰杰。

“教授……你？”赛小息捡起手机，拍拍灰。

“真不好意思啊！”格兰杰急速丢下一句，“地球上来了一批检修师，我得去接应一下，对不起！”

赛小息看着格兰杰的白大褂消失成一个点，继续打字，把“可以”删了。

赛小息：迪恩，你那边有没有来过新人？可能和你们关系还不错。

晚上——

赛小息洗完澡坐到了床上，迪恩刚好打了个语音过来。

“我去调查了一下，有一位……”迪恩低沉略带磁性的的声音传来，赛小息怔了一瞬。

“他那个时候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一个月前刚走。”迪恩喝了口水，“怎么了吗？”

赛小息勉强定神，“很可疑你不觉得吗？我们这边刚来个检修师就暴乱。”

“检修师……”迪恩重复着赛小息的话，莫名有种拉拉扯扯的暧昧，赛小息激灵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月前我们那个新人也是检修师！”

赛小息瞬间清醒，“他叫什么？”

“好像是莫里斯吧……”迪恩被赛小息一惊一乍的惊了，有点想笑。

语音陷入了沉默。

“小息？”迪恩试探着叫了一声，几年前的回忆如同录像带飞速呈现。

赛小息听到这个称呼有点怔，叹了一口气，“别这么叫我。三年前你没叫够吗？”

迪恩瞬间急了：“不是！小息我那时候……”

“行了。”赛小息闭了闭眼，沙哑的说，“别提了。”

迪恩欲言又止却言，呼吸声充斥着电话：“我真的想这么叫你……我其他的真叫不出口。”语气像是在乞求。

赛小息心底泛酸，挣扎了一会儿松了口：“随便你，但是迪恩，没有一个人会让你玩弄两次。请自重。”

说完不等迪恩的回话按下了红色的挂断。

赛小息沉默的盯着桌子，眼泪随机奔涌——

明明是你先抛弃的我，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迪恩，你是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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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写了三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