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童云析换去染上血迹的白衣后，洛亦栖脸红到了耳根，仍淡然开口，“随我去学堂可好？”
“学堂?神明也要去学习吗？”
洛亦栖沉吟了片刻，“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可你们神明住在天上啊！”
“……那，一方云朵养育一方神。”
听后，童云析似懂非懂点点头。对于炽域十分陌生的她恨不得缩成鹌鹑跳进云里。
“那个…他们……我……”
悟了话中的意思，洛亦栖坏笑着，悄声道:“叫声姐姐，我帮你。”
“姐姐……”
小姑娘怯生生的声音让洛亦栖笑意更深，她伸手把童云析变成一只小鹤，正好拉开领口将她装进衣服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来。
“欸?”
双翅似乎触到一片柔软，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害羞地把头埋进洛亦栖的颈窝。
可是…童云析似乎忘了，自己个子变矮了……
这哪里是颈窝啊……
“很软么？这么喜欢？”
听着洛亦栖的调笑，她恨不得原地去世。
“真的很软…啊不是！没有！”
其实她现在这样挺好的，起码忘却了昨日的伤心事——虽说洛亦栖对她记忆动了些手脚。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洛亦栖不时还逗一下小鹤。
正所谓“乐在其中”嘛。
“洛亦栖，这是…？”
眼尖的枭燎一下就盯住了那小小的鹤脑袋，祂坏笑起来，露出了洁白尖锐的小虎牙，似乎一口就能令猎物窒息。
会被咬断脖颈的危机感在心中蔓延，童云析竟被动地变为了人形态，不过仍是体态娇小的稚童。
“姐姐…呜……”
怀中人忽地悲哭出声，洛亦栖一时间手足无措。她欲言又止，只能俯下头跟童云析对视，然后轻声地一遍遍告诉她，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瞄见这番景象，枭燎识趣地离开。走之前顺便将一团云揉成棒棒糖的形状，然后对着那“糖果”使了个鬼脸。
童云析可能看不懂，但洛亦栖明白：这是祂的恶作剧，在嘲笑童云析胆小。
她扶了扶额，待童云析停止哭泣，才抬步入学堂。
“世之本源，其善作首；人之天性，为恶而起。”
“道说无，非虚无，此乃创生之路。”
学堂里传出朗朗读书声，整齐而淡漠。
声齐若机械，字句顿无灵。
“神明非有欲，吾等亦无情。”
“越志，约制，阅质。”
不知何时，迟到的洛亦栖跟着一齐读了起来，随后趁大家不注意溜到自己的位置。
“悟天，吾之知也；晓地，尔及心矣。”
童云析听得脑壳发胀，通俗来说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你们神明就学这些啊…有点复杂，但是好深奥。”
“其实我也不怎么能听得懂。”
被踏空书写经文的夫子斜了一眼，二人再不敢作声。
枯燥的课程讲着大道理，让神明们清楚自己该如何保护众生，倒是讽刺。
莫非妖不及人乎！
她生着闷气，瞥见洛亦栖认真地听课，漆黑的小眼珠转了转。
“嗯——?”
洛亦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较为明显的喉结被细细舔舐，轻哼出声。
“别闹。”
耳畔是女孩特意放低的笑声，她不自在地双手捧住童云析的脸。
她低头便见鲜红的小舌在喉结处流转，而自己不算突出的喉结被女孩作势要一口含住。
“小家伙，我在上课哦。”
童云析想了想，不满地在颈侧落下红痕，使得洛亦栖“嘶”地一声。
“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唔…跟阿母。”
她眨着眼睛，纯粹得不染半点尘埃，更似谪仙。
洛亦栖叹了口气，就开始任她动作了。
小朋友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朋友坏心思多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颤抖着双手给小祖宗抱起来，结果童云析居然变回去了。
“是我神力不够强吗？怎么会呢……”
她一下子没抱稳，被童云析扑倒在地。
“我擦，大瓜哟！”
枭燎不怀好意地笑着，留了个虚影做纪念。
洛亦栖这才发现捡来的小鹤比自己高出不少，她低下头才能与自己对视。
视若无睹.JPG
“崽崽…你是不是该从我身上下去了？”
童云析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两只手交叉在一起。
洛亦栖面上装作风轻云淡，实则暗地里恨恨咬牙，“为什么我长得矮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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