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蒙的天空,给冬日的闹市添了一份寒冷。陈桑书店今天打烊了一天,来的顾客都不明所以。
陈桑书店老板陈羲,放下一切事情,换上了一件中学的校服,去参加同学聚会。
木瓜中学2007届148班毕业生本来是在几年后举行的。因年逾花甲之年的班主任保平已行将就木,在前几天被确诊了胃癌晚期,只剩下三个月,所以就将聚会提前了开完成老师的最后一个心愿。
此时,木瓜中学阶梯教室内,148应到40人,实到39人,保平正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曾经带的最后一届学生感动不以。
宝平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花名册开始点名。
“陈羲”
“到”陈羲很快应道。
“桑梓”
“到”桑梓的声音很软,很甜。
“李沐云”
“到”
“萧晨”
“到”
……
保平仍说出了那句熟悉的“应到40人,实到39人”,说完这句话后,老师学生都早已泣不成声,对于这个难得的机会大家都格外重视与珍惜。
致于那剩下的一人,在多年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说他死了,这当然是后话了。
陈羲坐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桑梓,眼中是说不尽的柔情。
十二年前
那是陈羲与桑梓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在小学,当时的班主任是是上了年纪的语文老师——慕初。在那时,山里还是很贫穷的,两颗幼小的心走在了一起,但后来联系渐渐少了,直到初中,才从新分到一班。缘分的积攒使他们又一次见面。
校门口的梧桐树下,鸣蝉在树梢叫着夏天。九月一号,木瓜中学如期开学,148班教室,保平拿着一个本子开始登记名字。陈羲看到了熟人——桑梓
陈羲终是先开了口:“桑梓”
“陈羲?”桑梓一脸惊讶。
“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陈羲感慨的说。
“是啊,我以为你去了别的地方读书呢!”
“怎么可能!”
老同学见面,话语万千,教室开始热闹起来,但今天只是报名,所以只能暂时分别。
“那时候没有军训,我们第二天就开始上课。”毕业聚会上陈羲对桑梓说道。
“是啊,我们也许久没见了。”
大家热情高涨,仿佛回到了那年的运动会,十月的天开始转冷树木也凋零了许多,但这阻止不了大家的激情,操场上画几条白线就代表了跑道,148的同学在两边擂鼓助威,摇旗呐喊。那场运动会经历了两天最终圆满成功,现在回忆起来太美好了,有几个女生早就泣不成声了。
班长陆荣感慨道:“没毕业的时候,总想着毕业,毕业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舍不得。”
保平说道:“人呐,这一辈子,会遇到许多的人或事,有时候,等发现自己要珍惜的时候就迟了!”
保平拿起了桌上的话筒开始了回忆往事。
“同学们,今天我这老头子高兴,我们班相识于2007年,分别于2010年盛夏,最后进行一次自我介绍,我叫保平,是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大家今天就尽情的聊吧!”
时间似乎回到了那年盛夏,欢乐的气氛在148班教室笼罩,那时候觉得毕业似乎是一种解脱,但大家似乎明白当年大抵是错了。
盛夏的蝉鸣,似乎比任何一个夏天都要热烈。
教室外,陈羲与桑梓做在校门口那棵百年梧桐树下,这样的情景还是在学生时代出现过的。
陈羲早以褪去年少的稚气,剑眉星目,器宇不凡,梧桐树下薄唇紧抿,目光看向远方,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银框眼镜,此时的陈羲早已换下校服,穿上了一件黑色羽绒服,一侧的桑梓仿佛时光在她身上未留下任何痕迹,精致的脸庞如同小孩一般稚嫩,小巧的鼻子在冬日的寒风中,早已冻得通红,嘴巴不断呼出热气温暖双手。
冬日的夕阳已日落西山,大地陷入沉睡,寒风开始肆虐。不如北方的呼啸,更有冷清之意。陈桑书店内却一派祥和之景。
十一月的天在南方也是很冷的,陈桑书店内,陈羲几名要好的朋友也都来到了书店里,多年未见的几人,在初中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联系自然就少了,平时也是互相通一下电话。姜暖暖现在是一名大学老师,李沐云也在同一所大学教书,萧晨现在是著名学者、作家,专攻于中国传统文化,桑梓现在是一名小说家,也小有名气,陈羲就开了这家书店。
隔间是一间复古的中式风,或许学霸的交流方式不同,就拿着各自喜欢的书看的精精有味。
桑梓首先放下了书一身宽松的羽绒服盖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头发披散在肩头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就坐在一块看书。”桑梓看不下去的说道。
“那干什么呢?”萧晨反问道。
“你这书呆子就别说话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晨打断了,“书呆子,还得是余荣义,不过话说这么多年,我们也没看到过他,连我们这些朋友也看不到?”
陈羲说道:”听说在高中的时候出了车祸,残废了双腿,然后好像是自杀了。”陈羲神色十分悲伤,其他的人也面露悲伤。毕竟余荣义跟他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姜暖暖说道:“自杀,怎么可能,他是那么乐观的一个人,当年,他那长篇的大道理,连老师都佩服,我记得,我们班有个女生,中考没考入理想的高中,想轻生,他硬生生讲了两个小时的道理,终于是劝回来了,怎么他自己就想不通了?”神色又多了几分悲伤。
“我记得他说过‘当生活无数次冷落你的时候,你能做得就只有更加热爱它’”桑梓说道。
“不得不说余荣义就是天生的文科天才,那道理就是‘铁树’听了,都得开花。”陈羲也说道。
“天妒英才啊!”李沐阳感慨道。
大家这会陷入了无限的悲伤。
“不对!” 姜暖暖说道。
“怎么呢?”李沐阳疑惑道。
“都说他死了,但是死不见尸,连他死了都是听说的,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姜暖暖说道。
“也是!这么多年连影子都没看到过,忽然有人说他死了,这确实不对劲。”陈羲说道。
“但没死,他又去哪了?”桑梓说道。
“别说了,他活着更好,死了也安息吧。”李沐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