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暮春向姐姐暮雪提及那位青年的第五天,他竟不期而至,登门造访。时值暮家家主外出未归,接待之责便落在了暮夫人的肩上。起初,二人交谈甚欢,气氛融洽。然而,当青年提及幼年时暮府曾许下的诺言时,暮夫人的脸色骤然凝重——一则她嫁入暮府时日尚浅,对此事全然不知;二则她担忧一旦违背旧约,将有损暮府声誉;三则则忧虑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所求非小,以暮府现状恐难以应允。事已至此,暮夫人思量再三,决定询问对方具体所求,尽量达成协议。只见那青年从容一笑,轻启唇瓣:“暮夫人勿忧,此事于贵府实乃吉兆。”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呈上。
信封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夫人亲启”四字,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暮夫人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信封,尽管内心对来者的动机充满疑虑,但她深知作为暮府当前的掌舵人,自己必须勇敢面对一切未知的挑战。怀着复杂的心情,她缓缓拆开信封,一字一句地阅读起来。读到最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是一封来自暮府现任当家暮锋的亲笔信。
信中提到,因皇上的圣旨,暮锋不得不率领大军前往攻打玉龙门。然而,在一次战斗中,由于队友的背叛,导致了包括男孩父母在内的整个小队几乎全军覆没。那一幕惨烈的景象,至今仍让他夜不能寐,心中充满了愧疚。在临行前的那个夜晚,暮锋在写下军令状的同时,也不得不考虑最坏的结果——安排身后之事。就在这时,男孩的父母向他讲述了与暮府的一段过往,并恳请他在危难时刻能够照顾他们的独子。这不仅是对暮锋的信任,也是他们唯一的牵挂。
考虑到叛军尚未完全肃清,暮锋自己也无法保证能否平安归来,因此决定将男孩托付给暮夫人,希望她能暂时收留并抚养这个孩子,待他成年后再由他自己选择去留。暮夫人读完信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孩子温柔地说:“孩子,你父母现在身处战场无法分身,若让你认我为义母,你愿意吗?”
原本还满腹狐疑的暮夫人,一展信笺便豁然开朗。她静待少年开口,心中早已准备好即刻着手处理认亲事宜,以便早日将他正式纳入家族之中。
只见那少年郎缓缓启唇:“母亲,家母于两个月前托人捎来书信,嘱咐我前来投奔您。自此以后,您便是我的至亲之人。”说罢,他恭敬地呈上一份见面礼,“这是孩儿的一点心意,望母亲笑纳。”
言毕,他自怀中取出一只朴实无华的木盒,轻轻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株色泽鲜亮、根须饱满的上等人参!
原来,少年出身并不平凡,他家虽外表低调,实则藏富于内。在其府邸密室中,堆满了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仅此一株人参,便足以证明其家族底蕴之深厚。因知暮夫人素来体弱多病,故特意挑选了这株珍贵的人参作为见面礼。
暮夫人虽面露谦逊之意,内心却对这位新认的儿子多了几分戒备。她深知,那人参绝非寻常之物,乃是每年仅限供奉皇室的稀世珍品。少年手中竟握有如此宝物,令她顿感事有蹊跷。然而,出于礼貌及不愿过分探究对方隐私的考量,她并未深究,只是温言道:“既已成为一家人,你的一切事务都将由为母代劳。若有所需,只需告知身旁仆役即可。”
随即,她吩咐身旁侍女接过木盒,并转头对管家吩咐道:“嬷嬷,请尽快为少爷准备一间雅致舒适的卧房。今晚,我尚需处理府中账务,无法亲自迎接,一切事宜还需劳烦您多多费心。”
在这一幕中,暮夫人的谨慎与少年郎的坦诚形成鲜明对比,也为后续情节埋下了伏笔。
“是,夫人。”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一行人簇拥着那位少年郎朝暮春院的方向行去。少年郎虽面带微笑,却始终未曾透露自己的真名。他谨记额娘信中的最后一句叮嘱——切勿泄露真名,以免落入有心人之手,招致灾祸。因此,他只得以化名示人。
暮夫人初见少年时的惊讶之情尚未平复,正欲询问其身份,少年却巧妙地避开了话题。待到嬷嬷前来安排住处,问及姓名之时,少年只淡淡答道:“许逸。”
“许少爷,老奴是这府上的管事嬷嬷。日后若有所需,可随时吩咐小厮转达,老奴定当妥善处理。今夜便请许少爷在此暂歇,明早再做详尽安排。”说罢,嬷嬷便告退离去。
许逸并未多言,径自指挥随从们将行李搬入房内,整理床铺。因人手不足,只得请来侍卫协助搬运沉重的兵器与日常习武之物。嘈杂之声惊动了邻近居所的暮春,他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深夜扰人清梦?平日里,但凡府中有此喧哗,母亲总会差遣嬷嬷前去制止,以免影响暮雪与暮春的学业。然而今晚,一切似乎有所不同,暮春决定亲自前往查看。
当他来到庭院前,只见众多仆役正忙于搬运物件。暮春停下脚步,正欲细问缘由,却被身旁的小厮劝回。小厮解释道,时辰已晚,明日还需赴学,此事无需他亲自过问。于是,暮春听从小厮建议,转身返回居所。仆人们则继续他们的工作,直至深夜。
屋内的许逸目睹了这一切,但他并未出面澄清自己的身份。毕竟彼此之间尚且陌生,贸然相告恐生变故。于是,他选择继续埋头整理行装,专心于疗养身体。毕竟,他在学堂中受的伤尚未痊愈,亟需静养调息。
猜猜看,这位神秘少年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被迷雾笼罩般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