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窝在被子里把在西藏遇到的人和事一件一件地说给王嘉尔听，她翻出相册里，那张临走前小女孩给她画的画像，“挺像你的，很传神。”
“是吧…而且颜色也很大胆。”
她说了很多，嘉尔在那头认真地聆听，“他们牵了一匹小马驹说要送给我，一开始…我真的很害怕…”
她停顿了一会儿，整理好心情，“不过好在大家都陪着我，有个小男孩还一直骑马跟着我，那天我真的很开心。”
嘉尔知道她的心事，仿佛能看到她在说出这段回忆时一瞬的失意和最后的强颜欢笑。
“去看过你的小马驹了吗？没有的话，等过了这段时间，我陪你去吧。”
“已经去过啦。”她的声音很有元气，嘉尔这才放心，“你明明就很害怕大型动物…”
“你嘲笑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呢？你还想回去吗？”
李依把手机拿远了些，看着聊天界面上的他的头像，她很清楚他想问什么，她有了答案，但受伤以后逐渐丧失的自信却让她开不了口。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时钟在整点响了一下，李依拿着电话翻身坐了起来，已经是夜里三点了。
她一直没有说话，听到电话那里微弱的一声轻叹，“是不是困了？睡一会儿。”
“王嘉尔。”她想起在西藏时看到的白雪皑皑的群山、想起过去她从未离开过的舞台、还有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一定会有的。”
/
姜妍靠在舞房的墙壁上，眯着眼睛仔细地捕捉着李依的每一个舞蹈动作，她有天赋、也有灵性，即使是在带着旧伤的情况下，动作和舞姿也堪称完美。
可她从小就跟着姜妍练舞，姜妍对她太过了解，所以，比起对她重新找回状态的欣慰，姜妍脑中更多的是「她本可以更好。」的惋惜。
排练结束，李依接过姜妍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脖子里滑落下来的汗珠，看着姜妍关掉音响，李依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并不满意，“姜姜姐，我的情况，我心里是有数的，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姜妍双手抱在胸前，“你是我最有天赋的学生，哪怕放到今天，你也依旧是。我对你的要求一直很高，甚至是苛刻，可你从来没有令我失望过，如果今天但凡是我的其他学生能达到这个水平，我会夸她们进步巨大，但对你来说…”她轻轻叹了口气，“现在…你还没有赶上当年的你自己。”
李依把毛巾挂在把杆上，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姜妍害怕她再次陷入低谷，本想宽慰她几句，却没想到她狡黠地笑了一下，“原来当初我这么厉害，你说那个时候…我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可超越？”
“你啊…”姜妍拍了拍她的肩，“你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小依，我相信你，加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