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尔从睡梦中醒来，他摘下眼罩，偌大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台面上几乎没有摆任何物件。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在一众工作信息中看到花店的老板娘发来的消息，“李先生，您订的花已经送到楼下了。”
嘉尔走出房间，客厅里留了一盏暖灯，茶几上，郁金香的花瓣已经皱了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
他套了一件外套，把花瓶里的花清理掉，戴上口罩下楼取花。
新鲜的郁金香被打理得很好，他把包装小心翼翼地拆开，把花插进花瓶，在花瓣上滴上营养液。
……
2019年3月。
距离他的生日还有一个礼拜。
李依环顾了一下王嘉尔因为长期出差而空空如也的屋子，「你家怎么这么空，像个大冰窖！」
“我不常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看她跑前跑后整理刚到的一捧鲜花，她仔细地修剪好花枝，把花插进新买的花瓶。
「怎么样，好看吗？」
他抚摸着柔软的花瓣，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回答，“好看。”
……
寂静的房间里无人应答。王嘉尔独自在沙发上躺下，随手点开社交平台，他的名字仍然在热搜上位列前茅，但伴随而来的却是潮水般要将人吞没的谣言。
急促的手机铃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经纪人的电话让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将电话接起。
“嘉尔……我们的音源…”
“我已经在处理了…”
“喂？嘉尔？”
坏事总是接二连三的吧。
他深深地倒吸了口气，一言不发，最后沉默地关掉了手机。
不知所措的他木讷地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准备冲把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等他抬起头时，氤氲的水汽早已让他看不清镜中的自己。
三年的心血。
他最珍视的东西。
他憋了口气，四面八方好像涌来汹涌的潮水，就快要将他淹没，他用手抹了把脸，早已分辨不清抹去的究竟是水还是混杂其中的眼泪。
他愤怒地锤了一下水池，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朋友的头像跳到了聊天记录的最顶上，点开对话框的那一刻，他感到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一拍。
照片里的她看上去消瘦了许多，肤色也黑了一些，穿着西藏当地的服饰，站在一匹精神抖擞的棕马前，笑得格外阳光。
“我在Joanna的朋友那里看到的，她还没回北京吗？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王嘉尔靠着浴室的墙缓缓跌坐在地上，在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他却仍然孤身一人，“Why leave me when you said you would stay...”
北京如约进入了冬季，气温骤降，冷冽的寒风来势汹汹，一向健朗的老人家突然就病倒了。
“爷爷病了，他很想你，回来看看吧。”
李依连夜订了机票，当地人前来送别，纷纷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小女孩捧着画纸匆匆赶来，她哭得伤心，李依弯下腰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我们，真的，还会再见吗？”
“当然了。”她伸出手和小女孩拉钩，“那时你要请我喝甜茶。”
十万英尺的高空上，李依靠着舷窗展开小女孩送她的画像，画像还没来得及上色，稚嫩的笔触歪歪斜斜地勾勒出她在马背上的身姿。
她看着画像出神，直到乘务员前来问询她需不需要毛毯，“不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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