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郁金香开了。”
外滩边的郁金香迎来了花期，王嘉尔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看了一次，会如期赏花的人没有来，他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照常发给许久没有打开的那个对话框。
对话框里的感叹号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又默默地向上翻了几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少。
「我找到了最好看的圣诞树。」
「北京…下初雪了，你会回来吗。」
碎裂的手机屏幕将聊天记录里的图片割裂，王嘉尔鬼使神差地点开其中一张。
2020年12月25日。
她兴奋地一连发了好几张圣诞树的照片给他，又忍不住发了好几段语音，王嘉尔甚至可以透过语音看到她在圣诞树前眉飞色舞的神情。
「王嘉尔，你觉得这棵圣诞树怎么样？」
「是不是很好看？今年，是我赢了吧！」
“你想要什么礼物？”
「回来陪我过圣诞节吧。」
他垂下眼眸，繁忙的工作让他根本没办法抽身回北京，“对不起，接下来还有一些工作。”
「没关系，工作重要，你记得吃饭，照顾好自己。」
2019年11月26日。
早就过期的照片已经点不开了，但王嘉尔一眼就认出那是2019年的北京。
北京下了第一场雪，初雪落在她的发丝上，“怎么不多穿一点。”
「我贴了很多暖宝宝啦。」
他伸出手捂住她冻红的耳朵，“我们进去吧，外头太冷了。”
「陪我再玩一会儿嘛。」
“好～”他把自己的围巾围在她身上，她突然不知从哪捏了一枚雪球，朝他丢过去。
“偷袭是吧！”
他也火速抓起地上堆积的雪花，揉成球状，她笑着躲开，取笑他丢不准，嘉尔也不恼，本就是故意丟歪的。
他陪她在雪地里堆了一只雪兔，她找了两片落叶做雪兔的耳朵。
「王嘉尔，每年每年，都陪我看初雪吧。」
“嗯。”
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他无法描述那是怎样石破天惊的一瞥，她缓缓起身，平静地看向他，那双温柔好看的眉眼仿佛真能照见星河一般，他觉得她的眸子像极了他昨天晚上吃的那些新鲜的葡萄。
……
思绪回到现在，演出现场的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通知他准备上场。
“嘉尔老师，马上就到您了。”
工作人员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回忆过去，他点了点头。
“好。”
他跟着工作人员走出休息室，女生不好意思和她搭话，长廊里安静无声，他想起从前她来看自己排练，那时候身边总是很热闹。
视线回到手机屏幕上，王嘉尔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准备删掉和她的聊天记录。
空气里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是工作人员身上的香水，他和女生半个小时前就在会场门口见过一面。
嘉尔蹙眉，他没办法去怪罪工作人员竟涂了她从前最喜欢的味道，让他陷入了一场最想要逃离的记忆。
他记忆中的她，自信、明媚，肆意张扬，永远充满活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她更像一阵捉不住的风。
她更是一把小刀。
痛，却乐此不疲。
他用她来搅动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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