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柳絮飞。谁家女儿,刚回门?
黎镜的心,一如翻飞的的柳絮。
师兄的厌恶,如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间。
过往诗书声,声声入耳。
白日,他同大家一样,在云机院广读圣贤书。
晚间,他却要忍受着伦理纲常,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练习什么呢?非要如此苟活吗?
合欢树上结合欢,合欢宗里有许多师姐,师妹,她们总是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他恶心,他不甘,为什么师父要他修行如此邪恶的法门?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幸福光景,有阳光,有蓝天,有草地,最重要的是风里有自由的味道。
还有那最爱着他的父母亲眷……
而这一切,都终结于那个无情的早上。
风云骤起,景色突变。一片狼藉出现在他的面前。
“黎镜你在哪里?快跑啊!不要回家!”黎镜的父亲黎正心口吐鲜血,但仍奋力大喊。
黎镜刚刚回到家,便看见满院子的尸体四处横列。
“母亲!母亲!红姑姑?红姑姑!”彼时年方七岁,他却懂得了什么叫失去。
他颤抖着手盖住她们睁大的无神的眼睛,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声音。
“把你们家祖传的炼器师修谱交给我,我就让你死的痛快!”
一个通体冒着黑气的魔人对着被砍断手脚的黎正心说。
“你休想,你这个魔人,如此残害生灵,不会有好下场的!”
魔人见口说无用,便要下死手。
这时,一声破空之响, 一个浑身散发着道炁的道人出现, 一把长剑刺入魔人胸膛。
“正心兄,我来晚了!”他看着他被砍断的手脚,一时间老泪纵横。
“爹爹!”正在大家以为魔人已死时,黎镜蹁跹跑过来。
“不!”
“小心!”
魔人看见有孩子,突然暴起,哈哈大笑,化作一阵黑气钻入黎镜体内。
“啊~”黎镜突然忍受不了,大叫起来。只见他眉心一道黑线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
“这……这是……魔心引……”中者若发作会被夺取神志心识,成为魔人的傀儡。
云机先生一脸愤怒,震惊。
黎正心晃动着没有四肢的躯体,拼了命地往儿子身边爬。
“镜儿!镜儿啊!”
云机先生不忍,将孩子抱了过来,放在黎正心眼前。
这个什么都不怕的男子此时连摸摸孩子的能力都没有,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
“都是爹爹不好,都是爹爹不好啊!云机兄啊,你且附耳过来……我家祖传……照顾好他……”
说罢,黎正心闭上了眼睛,他流血太多了,需要休息一下了,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从此,黎镜没有了爹娘亲人,还身中邪毒。
云机先生带着黎镜辗转几大门派,大家一听这个病,立马关门送客,更甚者要求云机大义灭亲。
一次一次求助辗转,一次次被拒绝,云机先生没有灰心。
最终,在最为人不耻的合欢宗,求得一秘术,即修习合欢宗的合欢术。
方可暂时保住性命。
春去秋来,转眼他已二十有五,余毒虽未清,武功却长进不少。
黎镜举起酒壶,仰头喝尽酒壶里的酒。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刻清静值万金。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选择进入合欢宗的原因,因为,他不需要同情。
“啪!”
是酒壶与地面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