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是个很爱玩的神明,特别喜欢吹着雪白雪白的软乎乎的云朵到处跑。
一日,他又追着云快乐的跑了一路,忽见一朵云怎么也吹不动,便使劲挥了几下手中的牧云鞭,风呼呼啦啦,云还是没动。
“你打扰我睡觉了。”
风神看见一个云一样白的小少年在云上坐了起来,一身白衣也被吹得呼呼啦啦的响,云一样白的头发也飞舞起来,带着左耳长长的桃花耳坠上下翻飞。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难道不认识我吗?”他暗示性地向少年扬了扬手里的鞭子,难以置信。
少年盯着他怔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问道,“放牧的吗?你挥鞭的样子好像凡间的牧羊人。”
“牧羊人?”风神尴尬的摸摸自己俊朗非凡的脸,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一身草绿衣裳,不染纤尘,明明仙风道骨好不好。
算了,这么可爱的孩子,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他干咳一声,神秘兮兮的看着少年,“你说的也对吧,只不过,我不是在牧羊,是牧云。”
“牧云?”
“对呀。我是牧云仙官。”风神回答得一本正经。
“为什么要牧云?”少年问。他好像在思考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你想呀,云飘在天上,就像人在地上走,总要有去处的呀。”风神像哄小孩儿一样继续信口胡诌,“我的云可是很忙的,要帮人类挡住过烈的太阳,雨神要借去下雨,懒得飞的神仙要驾云,仙子们要用霞光给云染色制衣呢。”
“那你还挺厉害。”少年最后总结,好像是相信了。
他好像连天界没有这个神位都不知道?风神觉得有些奇怪,“你是哪家仙童?”
“我不是仙童。你不要再吵我睡觉了。”少年抬眼看看他,冷漠的表情没有缓和,好像他刚刚没有跟风神聊过天,依然是两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
“不是仙童?”风神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挠挠头,奇怪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莫不是云灵?听说有云会因天时地利衍生出灵体来。”这么一想,这孩子还真是雪白雪白的,可爱的紧,头顶还有隐隐神光。
“你好吵。”少年不耐烦的捂住耳朵,驾云跑了。
“别走嘛,别走嘛。”风神追上去,“你是云灵,我是牧云仙官,你应该跟我走的。”
“你好吵。”少年的语气像他那张面瘫脸一样,情绪没有半分起伏,“我不是云灵,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好好晒个太阳。”说完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我明天也在这里等你吧。”风神觉得好玩,冲他消失的地方挥挥手,笑得开心极了。
陆行云有些苦恼,他好不容易跑出魔界找了个清净地方睡觉,不知道哪里来的神仙话那么多,让他一刻也不安宁。
其实也不是他不喜欢魔界,不喜欢呆在家里他一向冷情且懒堕,哪里愿意到处跑。可家里实在是呆不住啊。
陆行云的父尊是魔尊,爹爹是天界的一面镜子。当初父尊向爹爹问心,爹爹为了渡化父尊,听从如来指示,一同到人间历劫,在最后一世时为父尊生下的拥有一半人族血脉的哥哥。为此,人类之身的爹爹死了,回了天界,而后父尊也被那时还不是嫂子的镜主唤醒了。
天界迫于父尊武力,也不好拆散有情人,爹爹便正式成了魔界尊后。哥哥一百二十岁时,爹爹又生下了半神半魔的他。
这大概是风神觉得他有神格的原因吧。
要说嘛,他父尊和爹爹是挺不容易的,但他是魔族,还是个小魔君,所以刚出生一年就已经如同人类十岁孩童,可问题就在这,从他这样开始记事以来,父尊除了在公开场合以外,每天都能随时随地把爹爹亲到腿软,在寝殿更是直接把爹爹抵在墙上那啥到哭。
作为魔尊和尊后,怎么就能不能矜持一点呢?
哥哥陆浮生就更加离谱了,每天身体力行的向父尊和爹爹表明他是亲生的并且完全接受了他们的言传身教。
自从哥哥三百岁生辰时,嫂子前来为他庆生那天晚上,被喝醉的哥哥拿下以后,但凡他一个不注意推了哥哥的门,里面必定是一片那啥……
就是因为长期以来过的是这种生活,以至于他三百岁以来,只要有一天没见到这副场景就要怀疑是不是父尊和哥哥不行了。
但陆行云却恰好相反,脾性不像父尊那样威严,也不像爹爹的温柔,甚至和轻佻的哥哥也不同,他生来就是个面瘫。差不多七百岁了,还是是一副性冷淡的样子,谁也不喜欢,谁也不亲近。
对肉体没有欲念,感情也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