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微微垂着头,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姜卿的场景。
不是那颗柳树下,而是拜师大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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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眠打量着下面跪着的一众弟子,忽然程喻机问:
“小柳,你觉得那个更好?”
柳眠将目光放在姜卿上,目光炯炯,很是欣赏,指了指他,温声道:
“不知这位是?”
程喻机了然。
“小柳真是好眼光,这位在一众弟子中最是出挑。”
程喻机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
“小柳是想收他为徒吗?”
柳眠敛眉沉思。
这小弟子长相俊秀,气质出尘,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
只是……他不知道怎样做一个好师尊,怎么教导好一个稚嫩的孩子,因此他很犹豫,不知该不该收。
正当他纠结时,只听一道声音响起:
“我要他。”
转头一看是许楠清。
柳眠身下一动,不知该不该与他争。
只见许楠清满脸得意的对柳眠挑了挑眉。
他就是要与柳眠作对,柳眠看上的,他便要强要夺。
柳眠终究是坐下了,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做一个好师尊,堪称一句“良师益友”,可他不知道这一决定竟害惨了姜卿。
后来他有些后悔,许楠清的品行太过恶劣,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他与许楠清本就互生龊语,柳眠又在拜师大典上动了收姜卿为徒的心思,许楠清这畜生只怕不会对姜卿好……
直到前几天他又逢姜卿,姜卿满眼通红,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怯生生的唤他一声“柳长老”那一刻,他是后悔的。
这次他决定不再忍让,救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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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绪,柳眠对姜卿一笑,笑容中透露出温柔与善意,让姜卿敏感的心倍觉宽慰。
柳眠温和的摸了摸姜卿的发梢,说:
“因为我们卿儿最优秀,最好。值得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这句话直接把姜卿干眼红了。
在姜卿15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人这么维护他,肯定他,安抚他。童年中全是父亲的冷眼,母亲的打骂。
他记得父亲从不愿抱她,有次他看见同窗的父亲满脸慈爱的抱起他的孩子,将他放在脖子上坐着,幸福的画面深深刻在姜卿的脑海,回家后他也向父亲撒娇,央求他抱,姜宁絮是怎么做来着?
哦,踹了他一脚,骂的姜卿不大有印象,只记得姜宁絮厌恶的情色。
姜卿哭着找到江澜,江澜听了,没有任何安慰,只对姜卿说:
“卿儿,你要努力,这样爹爹才会喜欢你。”
从那天起,姜卿意识到,他是不被疼爱的,也是从那天起,姜卿再也不奢求父爱母爱了。
可现在那只有些冰冷的手搭在他的发梢,他到底是孩子心性,他想:
眼前这个人,与父母与许楠清是不同的。
于是姜卿坐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颤抖的伸出手,环住了柳眠的腰。
他想如果柳眠推开他的话……
没想完,他就僵住了,柳眠很自然的回抱了姜卿,温热的呼吸撒在他耳畔,姜卿终于相信了,眼前这是是他的家港,是亲人,是依靠。
他终于崩不住了,一颗心颠沛流离了15年,15里动辄打骂没将他击倒,屈辱忍让没将他击倒,这个拥抱却让他瞬间溃不成军,在柳眠的怀中无声的哭了起来。
柳眠感受到了怀中小家伙的颤动,将他抱的更紧,心中止不住的抽痛。
这孩子真当是凄苦,虽然身形高挑,却异常纤瘦,那日他被许楠清打的昏厥,听他的梦中呓语,可见他的童年并不好。
那时柳眠坚定了收他为徒的想法,或许是他自不量力但他想给这个孩子一个真正温暖幸福的家。
他不知道怎样做一个好师父,可此时他有信心了,也愿意一试,他看出来姜卿品性纯良,想来加以教导,再对他好就是了。
他温声道:
“小徒弟,哭吧,将委屈哭完,往后谁敢伤你,就说你是柳眠坐下首席弟子,我定叫那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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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三连,别逼我跪下来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