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许楠清用手中的折扇指指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听了指起头来,双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弟子姜卿,拜见师尊。”
许楠淡淡地看了一眼姜卿,起身离去。
一位尖嘴猴腮的少年,对着姜卿厉声道:“过来。”
说完就跑去追许楠清,姜卿立马起身,跪的太久了膝盖都酸软了,可姜卿还怀着满腔的喜悦跟了过去。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憧憬。
许楠清来到自己的殿中坐下,冷眼看着台下跌跌撞撞奔跑着的少年。在他身旁立着一位尖嘴猴腮的少年道:
“还不快给师尊敬茶。”
姜卿听了拿起桌案上的茶,尽量控制自己因喜悦而颤抖的嗓音道:
“弟子姜卿,请师尊用茶!”
许楠清默不作声的看着台下双手奉茶的少年,他突然起身,走到姜卿跟前,一手他掀翻了手中的热茶。
姜卿被这个毫无征兆的举动吓了一跳,眼中尽是错愕。滚烫的茶水打湿了他的衣襟,烫红了他暴露在外的手臂,也浇灭了他一颗怀着期待的心。
许楠清则是双手背后,大步向前走去,尖嘴猴腮的少年对他厉声道:
“就在这跪着,没有准许不准起来!”
说完与许楠清一同离去。
姜卿从愕然中回过神来,他拿起被打翻的茶杯,泼到他身上的茶水滚烫,淋的他脸上通红一片。
姜卿将茶杯放到地上,挺直了脊背,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一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师尊不高兴了,身为弟子跪一跪师尊也是应该的。
姜卿在检讨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就这样从艳阳高照到日落黄昏。
双腿从发麻发痛到失去知觉,姜卿头晕脑涨,身形不稳,几乎跪不住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过来。”
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少年,姜卿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股令人难以承受的酸痛从大腿扩散到四肢百骸,姜卿一下没站稳跌坐在地。
那少年看姜卿这个样子,走上前粗暴地将他拉起来骂道:
“装什么装?让你跪一会就这个样子了?真是矫情!”
姜卿任由他拉起,小心翼翼道:
“我没有,师兄。”
这位尖嘴猴腮的少年就是许楠清的弟子凌烟,凌烟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何更加不悦:
“滚过来!”
凌烟将他带到一个房间中,是山中下人住的地方,大通铺,床位狭窄拥挤,凌烟指了指靠窗的一个床铺,对姜卿道:
“你以后就睡这。”
“谢师兄。”
房中的下人听了这话都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许楠清收的弟子,再不济也不可能与身份低微的自己同吃同住的。
姜卿看着凌烟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双腿的酸痛一下跌坐在地上。
没人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无一人上去搀扶。
姜卿坐了一会,觉得酸痛好了一些,这才挣扎的从地上站起,几乎是踉踉跄跄的走到床上,途中几次差点站不稳,房间中的人依然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姜卿好不容易坐在床上,只觉得很累,不想说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可一闭上眼,往事历历在目。
“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个畜生,都是因为你!你爹才会这么对我!”
一个女人面容憔悴却衣着华贵,言行举止宛若疯妇,嘴中不断咒骂着跪在她脚边的稚子。
姜卿狠狠揉了一把头发不愿再想,睁开双眼,盯着窗外,神色晦暗,眼中犹如黑潭深不见底,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