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就看见了那个人们话语中的人物，他穿着一身黑，挂着恶意的笑——产屋敷月彦，是一位有着天生的自由自在，肆意妄为的人。

她慢慢跪了下去，手叠在一起放在前方，接着把头压上去，她照着新看的书做动作，腿上的伤硌在石头地上很不好受，这个动作全然看不到月彦的表情了，她有点紧张接下来的对话。

“大人。”

她太久没开口了，声音沙哑，月彦看见她这般忽的禁了声，视线带着些打量和探究。

“你……”他这样吐出了一个字，又久久没有继续，仿佛在思考，她便接了上去。

“我是新来的仆人，负责照顾大人的起居。”

“……”月彦沉默了一会，又开口：“你不是那些恶心人的贵族小姐？”

虽是疑问，却又带了点肯定的语气，她感觉到月彦的态度似乎好了些，她忍着痛回答，心里疯狂压制着想咳嗽的欲望。

“大人，我只是一介平民。”

许是自己的身份或低下的姿态取悦到了他，月彦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但却仍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你叫什么?”月彦问她。

清风微微拂过，少女的衣服轻轻飘荡，往里露出更多的血肉模糊的伤疤，她有些尴尬，想要用手遮挡，又想起自己看过的书，到底还是没动。

“腾石离子。”

看着她，月彦又沉思了很久。

“算了，你起来吧……”

伴着风，月彦的话低不可闻，但她还是听见了，支撑着双手站起身来，却已经不见了月彦的踪影。

离子不由得咳嗽几声，越来越猛烈，她只好深深掐着手心，她太久没说话了，此时喉咙又痛又痒，难受极了。

想起刚刚见到的月彦，离子有些伤心，少年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的他明明……可爱极了。

可是，即使变了，不记得她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想，或许在那天雨夜他握住自己的手说，不是你的错时，她就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她想在这里陪着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想离开，因为是他，因为是月彦……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离子转身望了望院子，提前心累。

哎，倒是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先费力将地上的的杏叶打扫干净，那掸子扫了扫屋里屋外的沉灰，离子却并没有在杂物间里找到簸箕，只得用个大袋子。

将这堆垃圾抱进去，再到外面的集市扔掉，回来后再将这些用湿抹布擦拭一遍，想着简单，做起来也的确如此，但这工程量不是一般的大……

离子捡了水池里的死鱼，然后用湿抹布里里外外将水池擦拭了几遍，她只有一个小盆子，中间不知道去换了多少次水……她的过去见过太多更恶心的，生理上已经不会冒出更多的恶心感觉了，只是很悲伤。

该说不愧是产敷屋家族吗，即使是产敷屋月彦大人这样不被家族所器重却也能给出这般大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