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终于是闻见锅中鱼浓郁的飘香，离子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往一旁的木桌上探了探，摸到了一早自己便放在这里的碗。

“哗啦啦——”

她把锅底的汤倒了个干净，顺带把锅刷好，没找到这屋子的油灯之前她今天都不会再回来，当然，找到也不。

从厨房到院子要经历一条小路，小路两边是自然形成的灌木丛，白天是疏离的枝叶，半晚却变成了墨色的深渊。

初入时路上是没有光的，路上黑的吓人，走一步不见下一步，两边时不时会传来跳蛙的声音，衬得此刻愈发幽静，伴着无边蔓延的恐惧。

离子端着鱼汤，走得小心翼翼，脚渐渐变得有些发麻，心下是密密麻麻的不安，只觉得时间漫长的像一整个世纪，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向前继续走......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突然亮起来，一束束暖光从纯粹的黑洞中闯了进来——她终于到院子里了。

不用想也知道光从哪来，原本是不知道月彦大人住在哪间房室的，这下倒是方便了她。

“大人，用膳了。”

离子轻轻扣门，屋里传出来的明亮让她倍感安心。

“嗯。”

听到了月彦的声音，离子便立在门口，她找不到用餐的地方，只能等月彦出来问了，本来这些都该在天亮时了解的，但她都忙着去打扫卫生了，根本记不清这些。

房间打开了，里面很干净，可以看出主人打理的认真，与外面不一样，这里几乎可以算是一尘不染。

月彦身后是一面墙的书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籍和写满笔记的纸，那纸多的快从书架上掉下来，离子在心里悄悄的惊叹。

“这么这么久？”月彦从里面走了出来。

“抱歉，大人。”

离子端着碗跟在月彦后走，很快到了地方，无离便把盛好的两碗鱼汤摆在桌面上，她同月彦一起坐了下来。

离子隐隐觉得好像不对，她小时也没有上桌吃饭过，这时候，真的可以和主人家一起吃吗，她看月彦的目光炽热，又问不出声。

月彦似乎是察觉到了，转过头看她，离子庆幸，正要出声，就听见月彦很认真的说了句：“好喝。”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表情也严肃，离子看着他，莫名有些想笑，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她的疑问就飘到远方去了，月彦大人没管，那她那么在乎做什么呢。

“笑什么？”

“没，没有。”离子抱歉自己的失礼，有些紧张。

接下来他们再没人挑起话题，两人都沉默不语的喝汤，离子也很兴奋，她很高兴能再吃到热乎的东西，把汤碗喝了个干净，但转眼就看见月彦和她一样。

“大人……您……是有多久没吃饭了？”

绝不是贬义，而是正常的发问，即使是很喜欢也异常极了，离子发誓，那一锅被分为两碗的鱼汤，一定不少，何况她给月彦分的，比她自己也多一些。

一秒钟过去，月彦不说话......

十秒钟过去，月彦还是不说话......